兩行字寫完,江泠無力地垂下手。
時間緊迫,徐微不能久待,她攥緊手帕,「江大人,是給葉娘子的嗎?」
江泠啞著聲音說:「是,多謝……」
徐微抿了抿唇,背過身,在獄卒尋過來前,趕忙離開。
獄卒又來了,一潑冷水澆在江泠身上,本來已經昏睡,又被迫清醒過來。
……
宮中,燈火通明,皇帝已無力回天,連藥都餵不進去了。
躺在榻上,聽宮人說起曹宰相近來的種種惡行,尤其是玉璽失竊,皇帝費力地握緊拳頭,砸著床榻,痛罵:「亂臣賊子,亂臣……賊子!」
但他已經如一支蠟燭燒到了底,除了滴下滾滾蠟油,直至逐漸冷透湮滅,再也無法燃燒。
「長公主求見!」
殿外,宮人通傳,穿著繁複宮裝的女人推開殿門,緩緩走進。
皇帝艱難地抬頭。
長公主跪下來行禮。
皇帝問她,知不知道玉璽失竊的事,整個朝中,唯有曹宰相狼子野心,玉璽定是被他偷走,陷害嚴尚書,掃除異黨,竊權偷國。
長公主神情淡淡,等他說完,平靜地呈上一物。
正是失竊已久的傳國玉璽。
皇帝眼眸瞪大,不可置信,「你……」
真正伴駕數日,最有可能取走玉璽
的,只有連日侍疾的長公主。
她手握玉璽,鬢邊金鳳步搖在滿室燭光中熠熠閃耀,璀璨如明星。
「皇兄,如今擺在您面前的有兩種選擇。」
「一,眼睜睜地看著亂臣賊子竊取大梁江山。」
長公主一字一頓,凝視他,說:「二,傳我於我,如今這個局面,只有我能幫皇兄挽回。」
「你……你……」
皇帝聲音發顫,抬起手指著她。
「玉璽是你偷走的,是你……是你看著他們爭鬥,坐收漁翁之利,朕以前竟然從未看出,真正懷有狼子野心的人是你啊!」
宰相想竊國,但是玉璽失蹤,他懷疑嚴敬淵,嚴敬淵亦懷疑宰相,此二人雖然都有機會伴駕左右,但皇帝真正最為信任的,只有他的手足。
「皇兄,快些決定吧,亂黨把持朝政,侄兒們年幼,根本沒有辦法與曹家勢力抗衡,難道皇兄要眼睜睜地看著江山改名換姓?百年之後,皇兄又該如何同列祖列宗交代?」
長公主握著玉璽,身後的宮人呈上來一物,上面是她早就擬好的傳位詔書,只待玉璽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