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泠整個人呆住了,心中五味雜陳,憤怒、失落與慌亂在他的內心翻江倒海。
葉秋水看著他錯愕的神情,心裡也覺得揪痛,她沉默片刻,忽然沒來由地道:「你應該很後悔吧,認下我這個妹妹。」
江泠:「我沒……」
「其實我也挺後悔的。」
葉秋水打斷他,她垂著目光,聲音很輕,「後悔翻過那堵牆。」
後來的一切,是不是就不會發生,也許他們的人生不會有交集,小的時候,她就像江泠的拖油瓶,什麼都不懂,要他拖著病體來照顧她,葉秋水想,如果沒有她,江泠也不會和江家決裂,少年時不會過得那麼悽慘,說不定他的腿傷不會被耽誤,早就治好了。
江泠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因為那一句「其實我也挺後悔的」,後悔翻過那堵牆,後悔和他認識。
那以前的一切算什麼?
葉秋水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鋒利的劍,無情地刺向他,江泠站在那裡,忽然開始耳鳴,什麼都聽不清了,只覺得周圍的空氣變得無比沉重,壓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葉秋水扭過頭,不去看他,她深吸一口氣,以平心中悲慟,緩聲道:「總之無論如何,你是阻止不了我的,你攔得了我一次,攔不了我終身,我有的是辦法逃出去,這個小院子,根本困不住我。」
江泠動作遲緩,他慢慢地走到桌前,扶著桌子,腿很痛,耳邊如海水倒灌,她的話語如天外來音,沉悶,什麼也聽不清。
這個院子,是江泠費了很大的功夫才買下,是他和葉秋水的家,如今,她說,她要逃出去,小小的院子,困不住她。
這個家,竟然成了牢籠。
葉秋水知道自己話說得很重,這些話說出去的一瞬間,她就後悔了,可是她不願低頭,她不想裝作沒事人一樣繼續和他做兄妹,與其這麼一直痛苦著,誰都不好受,兄不兄,妹不妹的,不如早日了斷得好。
遠離了江泠,也許過個一兩年,她又可以對這些舊事一笑了之。
「我話已至此,我這次回來,是為了收拾行囊和盤纏,該說的話我都說了,兄長,明日我就走了。」
「明日……明日。」
江泠重複兩句,突然笑出聲。
竟然這麼急。
葉秋水再坐不住,她站了起來,「我吃飽了,兄長,你慢慢用膳吧。」
說完便轉身離開,獨留江泠一個人還站在原地。
他抬起頭,看著她離開的方向,下意識往前走了幾步,隨著葉秋水的身影消失在迴廊下,江泠只覺得一陣難言的疼痛從胸口蔓延開來,四肢發麻,小時候的心悸哮喘症狀,忽然毫無預兆地復發。
這幾年,他已經很久不發病了,久到江泠都忘了,因為早產出生,先天不足,他曾經在藥罐子裡泡了十幾年。他扶著牆,一步步走下台階,連路都看不清,呼吸急促,整個人神魂已不知飄到何處,茫然地在原地打轉,他本就有舊傷在身,雙腿也漸漸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一步不慎,自台階上重重跪了下去。=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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