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葉秋水正常起來,穿衣,洗漱,吃飯,其實昨晚她根本就沒有睡好,哭到快要天亮,才模模糊糊地睡去,夢裡依舊是江泠那張冷冰冰的臉,嚴肅又驚怒地痛斥她,罔顧人倫。
葉秋水是哭著醒來的,枕頭被淚水打濕,她抹了抹臉,不用照鏡子,都能猜到自己現在是什麼模樣。
遮不住的憔悴,眼睛腫得同兩顆核桃似的,她在屋子裡悶了許久,直到婆子來問過幾次,她才慢吞吞地起身出門。
「姑娘這是怎麼了?」
下人看著她的樣子,嚇了一跳,昨天白天出去的時候好好好的,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竟然哭成這樣。
「沒事。」
葉秋水扯起嘴角,笑了笑。
她走到前廳吃早茶,走得慢了許多,到了地方,看到江泠不在,心裡說不清是失望還是慶幸。
婆子說,他天不亮就離開了,不知道工部有什麼事情要忙。
新年剛過,昨夜又是上元夜,照理來說,有好幾日的休沐日,但是江泠鮮少待在家中,每日早出晚歸,也從不在家中用膳。
發生了那樣的事,誰都不自在,他大概也不想看見她。
葉秋水自嘲地笑,心中苦澀。
又過了幾日,各省通過府試的貢士要入京參加二月的省試,江暉是在正月下旬進京的,事先給江泠寫過信,但他太忙了,信件還沒有來得及查看,江暉到了京師後,打聽了一陣子,才知道江泠住在哪裡,趕緊帶著曲州的土產上門拜訪。
聽到婆子說有客人登門,葉秋水趕忙理好衣襟出去迎接,江暉站在前廳,環視四周,打量這座院子,聽到身後傳來的動靜,他轉過頭,見是葉秋水,愣了愣。
一年多不見,她越發明艷清貴了,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煩心事,眉宇間似乎凝著一股憂傷,看著卻反而動人。
江暉回神,笑道:「葉妹妹,好久不見。」
葉秋水有些驚訝客人竟然是他,「五哥,你怎麼來京城了,也不事先說一下,我好提前準備準備,派人去城口接你。」
「我前不久給三哥寫信了,但是他好像沒看到。」
前不久,正是白鹿寺最忙的時候,不管是江泠還是葉秋水都抽不開身,那個時候又是年關,信寄過來,但是不知和哪份公文放在一起,也就略過了。
葉秋水歉疚道:「抱歉,可能夾在公文里沒看到。」
「沒事沒事!」江暉憨笑,「這有什麼。」
「五哥怎麼突然來京師了?」
葉秋水領他進門,問道。
江暉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支吾了一下,說:「那個,上次你離開儋州後,我就聽你的建議,回鄉好好準備科考了,真是走運,以前怎麼都考不過,這次竟然過了府試,我來京師是為了參加二月的省試。」
葉秋水一聽,驚喜道:「真的?」
江暉靦腆地點了點頭,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那真是恭喜五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