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霽耳朵根兒都紅了,喃喃道:「對不住,我沒注意。」
他也是被周雲蒔喊他的聲音給嚇了一跳,一不小心踩到河邊濕滑的青苔上,這才落了水。
他一北邊兒的旱鴨子,除了有個大個頭兒,情急之下,真真是差點兒溺了水。
周雲蒔從小下河摸魚,水性很好,緊著趕緊把他給撈了上來。
周雲蒔哼道:「得虧我力氣大,要不然還撈不上來你了。」
蕭霽還是紅著耳根兒,他還從未和小哥兒離得這般近過。
「哎呦喂,你們這是怎的了?孤哥兒剮漢子的。」
「可是蒔哥兒,怎的和漢子一起,還濕身了?!真真是不成樣兒。」
等喜哥兒和周宵被村里人喊過來,把手裡的乾衣服往周雲蒔身上一裹,沉聲道:「回家!」
「我怎麼和你說的!」回到家,不等周雲蒔把濕衣服換下來,喜哥兒扯著他的耳朵罵道,「如今村里人得怎麼看你,啊?!」
「疼疼疼,小爹,不過蕭霽落了水,我也總不能見死不救啊!」周雲蒔呲牙咧嘴道。
周宵看的心疼,忙道:「蒔兒還穿著濕衣服,雖說天兒熱,但被風一吹,也容易傷寒先讓他換身衣服。」
「慈父多敗兒!」喜哥兒這般說著,還是鬆了手,讓周雲蒔回屋去了。
這事兒村里傳的沸沸揚揚的,蕭霽雙親把兒子帶回家,等他換好衣服,蕭小爹還帶著些病容,輕聲道:「這事兒咱們不管怎樣得給周家一個交代。」
蕭老爹是個老童生,最是注重禮法,拎了根棍子,就要往蕭霽身上抽,「前幾日我便聽聞你和那周家哥兒有意,不來找你小爹和我去給你求親,折騰出這般混帳事兒!看我不打死你!」
「得了!這事兒能全怪咱兒子嗎?!」蕭小爹吼完,又重重的咳了幾聲兒,轉而沖蕭霽道:「你也是,許意周家哥兒,直接與我們說便是,你想娶的哥兒,我和你爹還能攔著不是。」
蕭老爹雖說為人古板,但一輩子就這麼一個兒子,心裡自是極疼愛的。
蕭霽張了張嘴,還是沒說什麼,一想到自己以後許是要和周雲蒔攜手度過餘生,心裏面害怕的同時,又帶了絲不易察覺的期待。
事已至此,除了兩人定親,也沒有別的更好的辦法了。
笠日一早兒,蕭家請了鎮上的官媒麼,帶著昨兒趕著時候買回來的聘禮去了周家。
喜哥兒心氣兒還是有些不順,蕭家帶著最大的誠意而來,也不好給人家擺臉子。
「聘銀一百兩,棉布六匹………」媒麼和喜哥兒說著蕭家帶來的聘禮,眼神放光,一百兩銀子啊,除了那雲卿,還沒見過村裡有哥兒百兩為聘的。
「這事兒,須得問下我家哥兒的意思,媒麼稍候。」喜哥兒輕聲道,不好把他們晾在堂屋,喊了僕役來,去了趟周雲蒔的院子。
媒麼愣了愣,都這般了,還能拒絕不成?
今兒周家人都在,滿滿一屋子的人,媒麼也不敢說什麼不好的,只訕訕的喝了口茶,「該的,該的。」
別看周雲安整日裡和周雲蒔嗆嘴,和他的兄弟情深著呢,這會兒子看蕭霽,真真是哪哪兒都不順眼。
周宵更是如此,一張臉就沒有個笑模樣,自家哥兒還沒十七歲,本想著多留兩年,就出了這般的事兒,哪裡能笑的出來。
媒麼來時聽了一嘴,說媒這麼些年,什麼沒見過,靜靜地喝著茶,等著僕役回話。
只是苦了蕭家人,占了人家哥兒的便宜,哪哪兒都不占理。
蕭霽更是被周雲安,周雲笙,白知韞和李芪遠看的背後冷汗直流。
好在僕役去得快,回來的也快,「主君,大公子說是,想和蕭公子單獨聊聊。」
蕭霽聞言,更緊張了,生怕過去,周雲蒔給他來一拳。
喜哥兒點了點頭,道:「既如此,和大公子說,讓他來前院兒。」
他可不敢讓自家哥兒再和蕭霽的獨處。
周雲蒔來的快,看樣子沒怎麼被影響,蕭霽同手同腳的在眾人的目送下,走到堂屋前的前院兒。
周雲蒔了樂道:「你可是自願的?」
蕭霽抬頭,看著眼前清雅俊秀的哥兒,心臟竟恍惚了一瞬,緩緩點了點頭道:「是。」
周雲蒔搖了搖頭,笑了笑道:「跟話本兒似的,英雄救美,以身相許,怪是一段佳話,不過話本就是話本,和現實總是不一樣的,我周雲蒔最不喜的便是強迫旁人,更何況,咱倆其實也沒啥,看你這模樣也不像是自願的,這樁親事還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