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碗,沖意哥兒笑了笑,想著都是鄰里鄰居的,還是替雲齊說了一嘴,「他沒惡意,性子直,嘴快。」
意哥兒溫聲道:「我曉得的。」
周宵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麼,日久見人心,他們兩家住的近,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熟了便知道為人如何了,便轉身過去幫忙去了。
日頭漸漸升了起來,夏時的烈日灼人,等喜哥兒回到家,給大黃倒了一大盆的涼水,他也喝了一大碗的涼白開,一人一牛都累壞了。
「咳咳。」
「慢些喝,怎的還嗆著了。」顧筠一手抱著睡醒了的團團,一手幫著喜哥兒輕輕拍了拍後背。
喜哥兒臉紅了一下,「小爹,你不知道今兒真的太熱的,我和棉哥兒帶的水,沒多久就喝完了。」
顧筠溫聲道:「下回在鎮上買碗水喝,又不用多少銀錢,沒得這般節省的。」
喜哥兒輕輕點了點頭,喝飽後,從顧筠手裡接過團團,「團團,有沒有想小爹啊?」
團團剛被喜哥兒抱上,兩個藕節般白白嫩嫩的小胳膊便圍上了喜哥兒的脖子,摟著他不撒手,用行動表示了他有多想念小爹,「噠噠。」
喜哥兒心裡成了一灘水,和團團親香了一會兒,轉而似是想到了什麼,沖顧筠笑道:「小爹,咱們鎮子開了家涼皮鋪子,生意好的不成,我聞著味道就不錯,買了幾份回來,今兒中午,咱們吃涼皮。」
一份涼皮十文錢,也就是喜哥兒花的也很肉疼,也就是因著買了涼皮,才想著省些茶水錢。
顧筠笑著點了點頭,華夏上下五千年,涼皮據說是從秦始皇那個朝代便出現了,但他來這兒那麼久,還沒有遇到過,沒曾想不期然間便傳到了鎮子上。
喜哥兒邊哄著團團,邊說道:「我聽鋪子裡的夥計說,這涼皮是從上京那邊傳到咱們這兒的,小爹你之前有沒有吃過啊?」
顧筠點頭,「不僅吃過,我還會做呢。」
喜哥兒是真心佩服顧筠,他覺得小爹之前一定是在御膳房做廚子的,要不然怎的會做這麼多好吃的,他之前見都沒見過的。
「等抽空我教你,不難。」顧筠輕輕掐了一把團團的滑嫩嫩的小臉蛋,笑道。
喜哥兒狠狠點了點頭,和小爹學會了做涼皮,便是不能拿出去賣,能省下些買涼皮的錢,便是賺了。
「阿宵還沒回來?老爹呢?」
「估摸著快回了,宵兒說再幫這一天,便回來忙活園子裡的活兒,不去了,你老爹他上山去了,說是想野雞那口兒了,捉些來咱們自家人吃。」
說曹操,曹操到,顧筠話音剛落,就見周銘拎著一隻野雞和一隻野兔,帶著醬醬回來了。
「阿筠,今兒運氣不錯,咱們中午做辣子兔丁吃。」周銘語氣頗為高興,人未到,話先傳了過來。
「喜哥兒回來了?哎呦,爺爺的好大孫,讓爺爺抱抱。」周銘把兔子和野雞放在灶房地上,伸手便想抱團團,團團也是很給面子的伸了伸小胳膊。
顧筠拍了周銘一把,「洗手了嗎?洗洗手,回去屋裡換身乾淨的衣服再來抱團團。」
周銘和顧筠生活了這麼久,也知自家這位愛乾淨的緊,每晚不洗腳都不准上炕,聞言乖乖的去井邊舀水洗手去了。
喜哥兒看的可樂,老爹在小爹面前,每回都跟個小娘子似的,小爹說東他不往西。
醬醬聞了聞小主子,尾巴搖的歡快極了,因著顧筠不讓團團和圓圓和狗玩兒,它也沒敢碰到小主人的小手,沒多久便出了灶房找豆豆去了。
「嗚哇……嗚嗚嗚」
顧筠聽到屋裡圓圓的哭聲,連忙起身,道:「想來是圓圓醒了,我去看看。」
喜哥兒點了點頭,他不怎麼著急,聽這哭聲,應該是尿介子濕了。
等周銘收拾乾淨,看娃的事兒便交給了他,喜哥兒和顧筠在灶房裡忙活今兒的午食。
李家這邊,周宵剛準備回家吃飯,便被意哥兒喊住,「周大哥,今兒我去割了幾斤五花,家裡做了紅燒肉,不嫌棄的話,今兒便在家吃了。」
周宵平日裡來幫忙,都是回家吃飯,意哥兒也知道周家日子好,怕是吃不慣李家的粗茶淡飯,不過今兒買了肉來,他便想著留他在家吃完了再走,再怎麼說人家也幫了家裡這麼些日子了。
周宵搖了搖頭,道:「家裡怕是已經做好了飯菜,便不留了。」
雲齊也跟著周宵回了他自己家,李家日子算不上多好,他們少吃一口,也能讓他們少花一點兒,多吃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