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更近,最後一秒,周司屹直起身。
胸腔還憋著口氣,她的耳根都是紅的,頭也不敢回。
好在謝凜沒看到這角,在門口跟人說了兩句話,轉身去了吧檯。
凝著的一口氣鬆開,她轉頭,周司屹瞅她一眼:「紅成這樣,好學生。」
「那個是我鄰居家哥哥。」她語氣不太穩地說。
周司屹一手插兜:「被發現早戀,會告家長那種?」
「是怕他誤會什麼。」
「他心裡挺脆弱。」
孟盈的耳根刷地紅了,這是一個好人會說出的話嗎?
周司屹來這兒只是談個事,他這兩天好像很忙,應該是在查什麼事。
窗外的天陰沉沉的,像是在醞釀一場驟雨。
從撞球廳出來的時候,耳根的紅還沒有消。
阿c叫住她,看了好幾眼:「你的耳朵被蚊子咬了?」
「嗯。」
「等會兒我給你找藥,」阿c在這上邊極度熱情,「誒謝凜,你之前說哪種蚊蟲咬的藥好用來的?」
孟盈的頭往下縮了縮,心虛地看了謝凜一眼。
謝凜的發色又變了,這次是銀色,左肩多了個蛇纏玫瑰的紋身。
謝凜的好跟周司屹的好還是不一樣的。
周司屹不是一個很純粹的好人。
但謝凜是。
他看了眼她耳根:「很嚴重,癢嗎?」
孟盈乖乖搖頭。
「還是要塗藥。」
謝凜翻出藥膏,要給她塗,但自己的耳朵先莫名其妙地紅了。
他的手指還沾著藥,把藥盒丟給她:「自己塗。」
反正也不是蟲子咬的,孟盈隨意地塗了塗,問他:「你要不要,你耳朵也好紅。」
謝凜瞪了她一眼,瞪到她的時候就不凶了,更像是在看,又很臭屁地不承認。
孟盈突然想起上午看到的那張獲獎名單。
「我在學校的榮譽牆看到你了。」耳朵上有藥,她歪了歪頭,避免蹭到散下來的頭髮。
謝凜的神色僵硬了片刻:「什麼榮譽牆?」
「物競第一名。」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謝凜輕嗤。
「反正很厲害,現在的謝凜也很厲害。」
如果是別人說這樣的話,十有八九是嘲諷,但她不一樣。
謝凜的懷裡還抱著那把貝斯,側頭看著她:「別總把我當好人看,你凜哥一拳能打三個。」
孟盈敷衍地點點頭。
反正謝凜是個好人。
謝凜惡劣地捏了捏她的耳垂,藥膏沾到他手指上。
「你打算在海寧待多久?」
「可能到高考報志願吧,」孟盈抿抿唇,「過幾天是我爸忌日。」
謝凜難得地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他問:「叔叔的事,你還要查下去嗎?」
「要,」她只和謝凜說過這件事,「你說要幫我的,我們拉過鉤。」
「嗯。」謝凜撐著手臂,從球檯跳下來,「不幫你,到時候你被人騙了怎麼辦,笨蛋。」
阿c喊他去練組合,用阿c的話說,未來的大明星在他們俱樂部演出過,以後打九九九折都得滿客。
謝凜抱著貝斯過去。
光影交界,孟盈看到上面那隻蝴蝶的塗鴉。
黑色,斷翅,瀕死。
謝凜給它畫了一對很亮的眼。
這天俱樂部難得人多,據說是有人抓拍了謝凜的側臉發到了社交帳號上。
店裡忙得不行,Judy攏著頭髮,風風火火,難得沒泡弟弟,空餘時間都在做招新店員的計劃。
孟盈端著杯長島冰茶往二號桌走,路過一對三十多歲的男女。
女人在打電話:「這個是護工阿姨的電話,媽媽這邊還忙…」
話還沒說完,手機被對面的男人搶過來:「哭什麼,一天天的煩心,你爸都躺在床上了,就該趕緊拔管,早死早省心,省得浪費卡上那點兒錢。」
女人著急地搶電話,被一把揮開,碰碎桌上一隻酒杯,尖叫一聲。
男人還在罵罵咧咧,一杯酒從他頭頂澆下來。
孟盈抬起眼睫,冷漠地把空酒杯扔在地上。
周圍有一剎消聲。
———
這天晚上,俱樂部里一片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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