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簡也會站在他家門口,手裡拿著一把破舊卻整潔的摺疊傘,望著屋裡那簡陋的茶几,故意問:「我來還傘。口渴,能進屋吃個橘子嗎?」
喬溯不愛吃橘子,是特意買的,就為了邀白簡進來。
白簡更會在同學誣陷誤會喬溯時,挺身而出地為他辯駁,大聲呵斥:「我就是相信他,關你什麼事?」因為比對方矮,白簡一腳登在椅子上,氣勢洶洶地像只炸毛的貓。
喬溯從後摟住他的腰,把他放下來,溫聲重複道:「不生氣。」
……
等等,又等等。
數不清的時光。
喬溯曾問他:「你沒有別的事情可以做嗎?」
意料之外,C市來的富家少爺,打小必修的課程是「厚臉皮」。
「有啊,但你是最要緊的事情。你看你,抽屜里又有情書吧?」白簡攤手,生著悶氣,「沒收了,請務必好好念書。」
喬溯便遞給他,低聲:「說的好像你沒有一樣。」
白簡神氣道:「我這次考了全年級第一呢。」
喬溯敗下陣來,拗不過他。
蜜桃味的冰棍也特別好吃,甜味滲透了盛夏,像一場酣暢淋漓的大雨,迎來的不是蕭瑟的秋,而是枯木逢春的春天。
喬溯喜歡上了白簡。
他沒辦法不去喜歡這麼好的白簡。
但越是喜歡,喬溯就越是故作克制,嚴厲拒絕,怕的是自己的債務拖累白簡,憂的是自己一旦表露真心,遊戲就通關結束了。
更麻煩的是喬溯的內心,他無法承受第二次的拋棄。
記憶里,他的母親從來都是言出必行,卻在喬溯唯一急切的那次,說了謊話。債務如雪球般越滾越高,她拋不下自私自負的父親,就拋下了他。
她沒有選擇他,就仿佛喬溯身上沒有主角的光環。
無人在意配角的悲切。
於是,喬溯在反覆地試探中,才漸漸地確信白簡的真心,並終於與他坦誠相對。卻又如命定一般,還是迎來了最壞的結果。
他又被拋棄了。
即便他低聲示弱、哀求,依然沒被選擇。
兩次拋棄,成了喬溯的心結。
他自知氣運不佳,從不敢擅賭天意。
那倒不如就這樣冷著,拒絕著,讓對方無法得到,便捨不得離開。他做不成主導者,便做那個難以通關的遊戲。
所以那天在林崎的生日宴上,他毫不猶豫地追了上去,將信息素暴亂的白簡帶進了電梯,一路吻至走廊,扯掉規整的領帶,用骨節分明、冰冷的手指按住了那脆弱的腺體。
喬溯正在清晰地沉淪。
牙尖刺破腺體,木質香信息素瘋狂湧入,占有白簡,也困住了他自己。
這一次,是他按下「Game Start」的按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