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想付傾棠不偏不躲,硬生生接下那一張符,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禹清池隱約覺得不對勁,眼前的付傾棠雖著一身紅衣,身上卻泛出湛青的靈氣,她思索片刻,想起直到現在仍無一人趕到相助他們,而以付傾棠的靈力絕不可能解決那麼多人,一定有什麼讓付傾棠短時間內修為大增。
禹清池近付傾棠的身幾步,在掌心化出一柄普通的劍來,或是離付傾棠更近的原因,她竟然感覺到周身一股寒意,胳膊上的雞皮疙瘩激增。
她惶恐不安地定睛,看著付傾棠的面孔,瞳孔放大,「清寒珠?」
「你竟然將清寒珠吞了,你瘋了!」禹清池厲呵道。
清寒珠的確有極強的靈力,不光能保屍身不腐,更因清寒珠煉化時融進去的無數陰煞之氣,能使修為迅速大增,然而清寒珠不能作為靈丹妙藥服用是有原因的。
清寒珠一經吞食,便會與身體相融,讓五臟六腑慢慢凝固冰封,直到整個人變成一具沒有血肉的枯屍。連她都知道這些,付傾棠與清寒珠朝夕相處十五年不會不明白,縱使她身體已被清寒珠的威力侵蝕嚴重,也只是比別人多挺幾天罷了。
付傾棠再次陰測測地發笑:「我沒瘋,我要的不過是與黎川澤幾天的朝夕相處罷了,心愿已了,何懼生死。」
禹清池明了了,付傾棠這是想將黎川澤帶回去朝夕相處幾日後,拉著黎川澤共赴黃泉。她必定不能讓付傾棠得逞,只是現在區區一個她,一個剛剛復生的大師兄,一個金丹破裂重傷未愈的楚寧安,要擋住吞食了清寒珠的付傾棠談何容易。
禹清池思索一陣後,捻了道傳聲令給黎川澤:「師兄,你快點說點好話穩住付傾棠。」
黎川澤過了片刻傳聲道:「我不想哄騙付師妹
,她畢竟守了我十五年,若這個時候還欺騙她,比直接讓我對她出手還難以接受。」
禹清池:「若不這樣,我和楚寧安,你能護得住嗎?」
黎川澤質疑地看向禹清池,卻聽禹清池凝重地說道:「師兄,我復生比你早一步,重來一世,最深的感悟便是,做不到的事情不要逞強。」
她不禁想起司珏,若是司珏沒有逞強,他現在還好好地在她的身邊的吧……
付傾棠此刻輕嗤一聲,禹清池的符咒在她兩指之間化成菸灰,她眼神凝滯一瞬,率先朝著禹清池發動攻擊。
禹清池快步躲閃,不想卻被付傾棠周身帶的一股強勁寒氣凍住步伐,眼看付傾棠朝著她的臉飛來一掌。
一聲清脆的碰撞聲響起,是黎川澤持劍護住禹清池,付傾棠的一掌正中劍身,掌力被劍氣擊潰散去。
付傾棠眉頭一擰,狠狠瞪向黎川澤:「在你心裡,她們都比我重要?」
黎川澤持劍的手一陣酥麻,讓他幾乎握不住劍,他只能將劍收回,身體擋住禹清池,強裝淡定。想起剛剛禹清池說過的話,他不得不對付傾棠開口:「小師妹,你又是何必?難道你不吞下這清寒珠,我便不能與你朝夕相處幾日了嗎?我對楚寧安是責任,是成全,但對你,我也從未反感啊。」
禹清池:好在這只是權宜之計,否則聽到師兄這種話,我恐怕都忍不住大義滅親了。
第152章
付傾棠神色一凝,顫顫問了一句:「大師兄,你說的是真的嗎?你對我當真有情愫?」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我知曉你伴我十五年,心中怎會沒有觸動,我是要對寧安盡責,但卻從未想過棄你不顧。」
禹清池側目看向黎川澤,竟辨別不出他口中的話有幾分真又幾分假。
見付傾棠不再劍拔弩張,怒氣微撲,她趁機補充道:「付傾棠,你若真墮魔,豈不讓師兄與你之間的情誼就此葬送?你好好掂量幾分,看清你是在做什麼?」
聽到禹清池最後一句,付傾棠瞳孔瞪圓,目光移到自己周身泛出的清光之中,猛然悟到:她方才是被一股魔氣蠱惑,否則怎麼會吞食清寒珠,甚至做出要將黎川澤煉成活傀儡的事情。她要的自始至終都只是黎川澤的偏愛罷了。從一時受蠱刺傷楚寧安,再到現在殺入藥師谷,一切都錯了。
她不敢置信地回想著自己的所作所為,這些事分明都是她做出來的,但她卻有一股強烈的陌生和割裂感。
「付傾棠,回頭吧。」禹清池勸導道:「我和師兄會想辦法把你體內的清寒珠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