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只是不查之過嗎?沈硯白你也太避重就輕了!」禹清池看不下去沈硯白惺惺作態,上前一步責問道。
她相信司珏自有判斷,如今麓溟始作俑者全在此處,料沈硯白也不能再全身而退。他與沉疏柏,總歸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今日便是他們伏
罪之時。
沈硯白面不改色,在瞥了一眼沉疏柏後,又說道:「還有監管不力,疏於職守之過。」
禹清池翻了個實打實的白眼,沈硯白這睜眼說瞎話而面色不改的能耐也不知和誰學的,竟用的如此信手拈來。
司珏坐在院中石凳上,禹清池站他身旁,像極了衙門開堂審問犯人時的縣太爺和師爺捕頭。司珏並不急著要給沈硯白安什麼罪名,只是緩慢說道:「本座正要審問沉疏柏,既然沈門主來了,那就坐下旁聽。」
沈硯白不怕在此處旁聽,就怕司珏不讓他待在此處,屆時事態發展不由自己控制,只憑沉疏柏的控訴,那對於他來說很不利。而今,至少沉疏柏若說出對他不利之事時,他可以為自己分辨,也可以找機會除之後快。
卻不想,在他為自己想好這一切時,卻發現自己不能動了,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司珏的用意。
讓他眼睜睜地看著這場審問卻什麼都做不了,這種無力感是讓他最惶恐不安的。
「沉疏柏,你如實交代自己所犯條條罪狀。聖尊和我已經查得清楚明白,你不可遺漏!」禹清池厲呵道。
沉疏柏咽咽口水,看了一眼沈硯白,見他沒有任何動作,只干睜著眼睛似乎什麼意思也沒表達出來,便只能對著司珏跪下來,認命地開始闡述自己罪狀:
「弟子雖自小天資聰穎,但在門中多年都毫無所成,靈力修為大不如同輩弟子。後來偶然的機會,習得煉製瘴氣之法。此法在仙門之中被禁,但愚弄百姓綽綽有餘,我便去到麓溟,以瘴氣愚弄那裡的百姓。」
司珏:「為何偏偏是麓溟。」
「麓溟地廣人稀,一般不會有人進來,也不會有人出去,人群一直都是固定的,更好擺弄操控,讓他們形成固有的思想觀念一心一意供奉於我。不光會為我找來貌美女子服侍,甚至會在向我許願時切下自己身體的一部分,而這一部分也被我所豢養的靈獸所食。」
「…我只需要時不時煉製瘴氣迷惑他們的心智,讓他們為我所用就行。」
「很好。」司珏斜靠在椅上,沉疏柏對自己的罪狀還算供認不諱,不過有幾點不明,「那你說說,為你提供煉製瘴氣之法的是誰,為你提供大量煉製瘴氣的仙材的又是誰,或者你所修煉邪術又是為誰?」
第122章
司珏字字句句都問到了點上。當然他對於這些問題的答案心知肚明,只用「沈硯白「三字便可解釋。
試問誰能比沈硯白更明白門中禁術所制之法,又能將本不受控制的瘴氣煉化到如此地步。
仙門中誰又能比沈硯白更闊綽富餘,能調動這麼多的仙材為一人所用。
沉疏柏有幾分聰明不錯,可是若沒有瘴氣的話,以他的修為只能打得過凡間草芥罷了,就連邪術這人都修煉得只一個入門級。
這麼多年,那麼多村民對沉疏柏聽之任之,沉疏柏僅僅是為了享受香火供奉,享受村民對他近乎瘋狂般的痴迷和信仰?
司珏覺得不是,這其中一定有一個幕後之人,或者說更大的陰謀,就如福寧縣一般。
換言之,給如此之多的人安上一個信仰,讓他們寧可為了信仰赴湯蹈火,殘害自己和同類,那麼進展下去,有朝一日取走所有人的命為自己助益修為也是意想之中。
禹清池俯身對司珏低語道:「沉疏柏不像能做出這麼大的局的人,他縱然聰明,可是心氣卻低。就算在緊急關頭,他還想著那些苟且之事,他明明知道帶著一群女子不便利,還偏要將人帶走。可見他多半只是被人所指使,藉此達到自己的目的罷了。」
禹清池所說與司珏所想不謀而合,他看著沉疏柏,「沉疏柏,你最好別耍滑,否則本座有的是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辦法。你若全部交代,本座興許可以饒你不死。」
沉疏柏驚懼地看向沈硯白,他本以為只要自己暫時不被司珏所殺,待沈硯白趕來,就會盡全力保全他的性命。他以為他知道沈硯白的秘密跟沈硯白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他還以為自己這麼多年做的一切沈硯白都看在眼裡,絕對不會捨棄他。
可他聰明反被聰明誤,終究是高估了人性。
他沒想到,沈硯白趕來時一言未發就要他的性命,壓根沒想過保他,只想殺人滅口罷了。
眼下,司珏答應要保全他的性命,這是他唯一保命的機會,他顫顫又提了一個要求:「那聖尊,我說出來,你可不可以不要對我用刑。當然,我做錯這麼多事,死罪可逃活罪難免,你就把我關起來,關個幾十年一百年都成。行不行?求求您了!」
司珏怔了一會,點頭答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