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層層阻撓的人群,禹清池看見被人圍起來的小乞丐,他臉上青一塊紫一塊,一看就是剛剛被暴力對待過。
而在他對面,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男人,長得不算精壯,甚至還偏瘦弱,然而就是這樣一個男人,卻可以輕易欺負得了街邊的乞丐。
弱肉強食,不過如此。
禹清池站出來:「這衣服的確是我送與這個小兄弟的,我既出來作證,你可以把衣服還給這位小兄弟了吧。」
男人摸著腮幫上下打量了禹清池,見她穿著體面還是一個人來,張口戲謔道:「你一個姑娘家家,怎麼有男人的衣服,又怎麼會把這件男子的衣服給乞丐。難道是你的情郎急於脫身所以忘了把衣服帶走?」
男人後半句話其中的含義不言而喻,周圍傳來一陣鬨笑聲,一些看熱鬧的人已經跟風,開始用難聽的臆測來羞辱她。
禹清池知道男人的話不過是想用她名聲說事,激起她的羞恥心,讓她不爭而逃罷了。
但其實她是沒什麼羞恥心的。
禹清池輕笑一聲,微眯了眼睛,周圍的人群像極當初在幻境中看到的是非不分的愚民。
她那時在幻境中無能為力,總覺著心中梗著一口氣,這會兒這口氣鬆了一下,她覺得自己仿佛找到了很好的宣洩口。
她不必自證什麼清白,司珏說的沒錯,若誰不信她,她就應該打到對方服氣,這才是強者的姿態。
禹清池冷冷注視著男人,隨後雙手結印,緩慢鋪開一層結界,只將男人困在其中。在眾人還在疑惑不解時,她念訣召開一群烏鴉,這群烏鴉應禹清池的號令衝進結界之中,用尖銳的喙狠啄著男人的身體。
男人發出一陣陣哀嚎的聲音,捂著臉縮成一團,卻阻擋不了烏鴉的進攻,很快身上的衣服便被啄得破破爛爛。
有人咋呼一聲:「是邪術!有人用邪術殺人了!」
人人奔走而逃,跟風驚呼「有人用邪術殺人」之類的話。
禹清池再次結印,將所有逃離的人困在封印罩中,而後緩步到剛開始咋呼的人面前,一字一句告訴他:「我,鍾寄靈,懲惡揚善的修仙之人。遇惡霸恃強凌弱,施以援手,有何不對,你說呢?」
那人看禹清池的狠辣模樣,只怕他不認可她的話,下一瞬間就會被打的腦袋開花。立刻點頭如搗蒜。
第79章
禹清池繼續對眾人強調一遍:「我身為修仙之人,最不忍看民間疾苦。路經此地,見小乞丐衣不蔽體,便請我師兄舍衣相助。不想衣服剛披在小乞丐身上,就有強盜竊衣,我豈能不管。可是對方卻不講道理,我只好施以仙術懲惡揚善。你們說,我做的可有錯?」
在場之人被罩在結界裡,逃也逃不了,又看被禹清池懲戒過的男人嚎得撕心裂肺的模樣,哪還敢說什麼不中聽的話,只一個勁道:
「仙長怎會有錯,仙長一看就是持正不阿的人。看到仙長懲惡揚善,將欺負這個小乞丐的惡霸打的落花流水,我們都很欣慰。」
「有仙長這樣的修仙人,我們老百姓的安全
就有著落了。」
「仙長說的是,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不識仙長面貌。方才竟然誤信了這惡霸的話,當真以為是這小乞丐搶人的衣服。這惡霸實在可惡,仙長應該好好教訓他。」
……
禹清池輕「呵」一聲:「到底是輕信惡霸所言,還是骨子裡欺軟怕硬?即便知曉真相,也不敢對抗惡霸,只敢隨波逐流,幸災樂禍。以為看到更弱者的痛苦,就能顯得自己不那麼卑微。」
禹清池言畢,鴉雀無聲。她心中明白,有些是真的蠢,有的人是被她一席話戳到心肺。
「我今日手軟,且饒這惡霸一命。你們誰有意見,覺得我把人打錯了,自可找我來論理。莫讓我聽到你們背後嚼舌根,污衊我仙門名聲,否則我便絞了你們的舌頭。」禹清池厲聲說罷後捻了道決,將困著男人的封印和啄咬他的烏鴉撤回來。
那男人已經被啄的渾身是血,惶恐地跪下來,衝著禹清池磕頭:「仙長饒命,仙長饒命。是我看這小乞丐的衣服價值不菲,想搶過來賣了。我知錯了!」
「往常我碰到搶別人東西的,一概殺了一了百了。不過念你只是貪財沒有害人之心,便放過你。畢竟……」禹清池走到男人跟前,俯視著他:「修仙之人有好生之德,我怎能與你這樣弱小的凡人計較呢。」
男人惶惶然抬起頭,看了一眼禹清池後又將頭埋下,繼續猛磕著頭:「多謝仙長,以後我定會做個好人,幫扶窮人,積德行善。」
禹清池心中暗爽,剛剛這男人不是很威風嗎?這會兒卻像是狗熊一樣。
她沒再理會男人,用目光掃過周圍圍成一圈的人群,見他們低頭生怯,心中滿意。隨後蹲下身子,將落在地上的衣裳重新穿回了小乞丐身上,在他耳邊告訴他:「光這衣服里抽出來的金絲就少不了五十兩銀子,要有人出低於百兩便是有人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