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說話,蜷著柔嫩光潔的身子依賴著他,漆黑睫尖還濕著。謝嶼束手束腳,抱她都不敢抱太緊,怕她著涼拉過被角蓋著,關心她別處的情況:「檸檸那裡……還疼嗎?」
這就指的不是手了,是指她腦袋上被桌角撞到的創口。
他說起這個,對他的內疚先擱下,盛檸立馬又委屈巴巴地皺起臉,想摸一摸傷口又不敢,怕這會兒好些了再疼起來,「疼,疼死了……」
「不是我嬌氣,是真的很疼。」她強調,氣兒剛喘勻,臉靠在他胸前,抱怨道:「怎麼會這麼疼呀?」
謝嶼薄細唇線微微抻直,碰了碰她頰邊,「可能是剛開始,適應不下。」
盛檸不敢做的事他做了,男人的掌心撫慰地輕貼上她的傷口,突然的觸摸讓沒防備的盛檸疼得
吸氣嘶聲,下意識也摸向額際見紅的傷痕,兩個人的手在她額邊碰在一起。
「謝嶼,你別碰那裡呀……一碰就疼。」盛檸面上飛起兩大片羞醉的紅暈,又奇思妙想地憂思:「磕得這麼厲害,會留疤嗎?」
「怎麼會。」謝嶼笑她可愛,桌角上又沒藏刀子。
他極為小心地撥開掛在她傷處的幾縷髮絲,彎了點脖,往下對著她額頭那兒給她呼呼。
吹出的氣體很是奇怪,又熱又涼的,拂過她嬌嫩肌膚,盛檸遭不住要躲,在這過程中又泛起疼痛,可與剛才不同的是,他口中呵護地送著氣,一絲微妙見長的癢意也自發疼的傷口往外擴散至整個額頭。
也吹到她眼睛裡,盛檸抖了抖睫毛,眼眶又難耐地犯起潮濕,床單被抓得更皺。
桌子搬了大半天,雖然成效顯微,就往柜子間挪動了一點點,但也把兩人累夠嗆,身上都汗濕黏膩。盛檸的手細白小巧,手背上淡青的筋線都顯得乾淨,從男人的臉、脖子、胸肌撫到手臂,指頭順次小心地劃著名那些被她撓出來的可大可小的紅條條。
「你這都被我抓破皮冒血絲了,真沒事嗎?消消毒吧。」
「我沒事。疼就不做了。」反正桌子買回來了,就先放那兒也行,不急於一時。
謝嶼吻她額頭,「再歇一會兒,等汗下一些,我給你洗洗。」
盛檸沒說好也沒說不好,躺在他懷裡,眼神直勾地瞧著他的模樣。
說起累,他才是真的累,說好兩個人一起搬的,已有的進程幾乎全是他完成,還沒落什麼好。
又說起疼,他也磕到桌子了啊……
只顧發泄自己的難受和委屈,此時察覺過來,謝嶼的神色看起來也並不比她好受到哪兒去,只不過全被他隱忍到眸底暗不見光的深處去。
「你是不是,也挺疼的……」盛檸問。
謝嶼呼吸一直都在繃著,發汗不停,看著她,顫聳了下喉頭,「嗯。」
「那現在呢?」
「好點了。」其實是安慰她的。
盛檸看向超大屏的液晶掛壁電視機那邊,下面兩個透明開扇玻璃門的白色柜子是釘在牆上的,中間就那麼點余隙,空著什麼也不放有些單調,不具美感,所以才買了新桌子想擠進中間,平時也能放點插花擺件之類的。
可惜謝嶼的桌子買大了,縫隙太窄,兩人為此發愁犯難,盛檸掃視著桌角和櫃邊已經接壤微許的地方,有點不甘心,好不容易才放進去的。
盛檸羞怯地壓了壓唇,扯住他的手,「謝嶼,我們不能就這麼放棄,不然就前功盡棄了。」
她還是想把這件事做完。
若是現在她堅決叫停,謝嶼自己想辦法解決也不是不行,但她也搖擺,疼就不要,不疼了又猶豫,他是再經不住近在眼前遠在天邊的折磨了,也不想她為了他勉強,更怕萬一失控再讓她受傷。
想了不少,男人出口卻只是一個渾沉的:「嗯?」
「我說過的,不管遇到什麼都一起面對的呀,這也是個困難,我們要一起克服。」和他說的同時也像是在說服自己,盛檸越說越堅定。
她頭髮亂著,臉頰紅著,眼睛濕著,神態嬌憨,認真跟他講要克服這件事。
她太可愛了,她根本意識不到自己有多可愛,也意識不到自己在說什麼催動他的話。有一瞬間謝嶼什麼也不想顧了,只想衝破溫情克制的鐵鏈,甚至逼出骨子裡因她而生的、全然相反的、劣性的破壞欲。
想就這麼將她揉進身體裡,她再喊疼也不會停了。
謝嶼忍不住要親她。
被親個遍,他的吻時輕時重,隨機落在哪兒盛檸都是被電擊似的一顫。
環著他的肩哆嗦著,她轉變戰略:「要不……試試在水裡?」
在水裡接吻?沒試過。
會更爽嗎。
謝嶼埋著頭,深嗅她的氣味。
……
謝嶼豎著抱她走去浴室的時候,路過客廳當間,經過電視機時,空出一隻手,趁盛檸不注意自己順手推了一把。
桌子又卡進去一點。
正巧,盛檸在這時高高往後仰頭,如瀑黑髮甩盪,白皙浮粉的喉管脆弱易折,沒有戒備地暴露給他。
謝嶼的手和注意力都收回來,眯了下眼,偏頭,痴迷不已地咬上她頸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