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這片子在他們眼裡連低成本也算不上,頂多是連茅廬都沒出的大學生過家家的玩意兒,由是也沒人分出精力在意,隨謝望舒這想一出是一出的大小姐鬧著玩。
謝嶼看著場上輕盈身影:「嗯。」
沒過多評價。
謝望舒問:「你有沒有決定好要不要讓盛檸進悅藝啊?」
謝氏旗下產業眾多,關係也複雜,分立控權又互相制衡的,「悅藝具體是三叔那邊的人在管,我也只是掛個監事的名頭,話語權不高,但簽個人倒是沒什麼問題。」
「不過吧,」她神色糾結道,「連我這種不上心的都能看出來公司里這幾年么蛾子不少,高管層……算了,懶得說,盛檸進去也不一定是好事。」
謝嶼這才轉向姐姐,他瞳色漆黑,像注入一捧清水般熠亮,清澈含光,「決定她進不進悅藝的不是我,而是她自己。」
他想了
想,又說:「如果到時候悅藝正常做藝人評估有簽下她的打算,這是雙向選擇,也麻煩那邊跟盛檸說清楚公司情況。」
「啊,行。」
這是不要她過度插手了,也說明謝嶼對盛檸有足夠的自信。
謝望舒眯眼瞅他,「那你是以什麼身份從中引薦呢?謝氏小公子?盛檸死忠粉?不願看明珠蒙塵的伯樂?還是……」
「盛檸未來的,男、朋、友?」
謝嶼:「……」
自從謝望舒知道了他的心事,就像揪住了他藏起的小尾巴,動不動就扯兩下逗他。
謝嶼斂回眼瞼,不說話了。
「小呆子。」謝望舒戳他腦袋,忽然轉動眼珠一拍大腿,「哎!說起來,還有一個月就到你生日了啊。」
「是要到了。」謝嶼隨口應,表情沒什麼波瀾,不怎麼把生日放心上的樣子。
場上已結束,三局兩勝,莊東浩呲著牙跑過來,勝利的喜悅還沒分享出口,就聽謝嶼對盛檸說:「怎麼放水?」
莊東浩:「?」
盛檸微微皺鼻,有點俏皮,笑著聳肩。
「是我球技有限啦。」
莊東浩得意地昂昂脖子,贏了一場就差把狂妄兩字寫在臉上,「山芋,承認哥厲害很難嗎?」
謝嶼禮貌地微笑,沒說話。
「……」
說說鬧鬧一會兒,按之前的四人分組繼續混打,盛檸穩定發揮,謝望舒漸入佳境。
莊東浩找回自信活像打了雞血,跟個被點了火的炮仗一樣滿場亂竄,每打回一個高難度的球就發出上不得台面的怪叫,引得隔壁場的人笑呵呵驚奇地看過來。
謝望舒感覺自己在跟一大猩猩打配合。
抽空甩他一眼,「我說,你能做個安靜打球的美男子嗎?」
「美男子可以,安靜不行。」莊東浩蹦得三尺高,球拍以刁鑽的角度向下扣。
壓力給到對面,結果這下,技術無可挑剔的謝嶼卻意外出了錯,還被他打過去的羽毛球精準砸到了眼睛。
「哎不是我靠靠靠,我的哥!你咋突然愣那兒不動了?」
莊東浩將他方才的走神看得分明,正準備過去查看情況,被謝望舒一把拉住。
莊東浩扭臉瞧見一臉淡定的他親姐,緩緩表達出一個問號。
謝望舒:「沒事,瞎不了。」
「……」一個羽毛球的威力……那確實是瞎不了。
謝望舒朝對面一揚下巴,「咱倆現在過去能起到一個什麼作用?」
莊東浩又轉頭,就見有人已經先一步上前關心。
兩人身高差鮮明。
盛檸腳跟提起,小腿繃直,一隻手按在他手背,攔下他下意識想揉眼睛的手,仰臉湊近。
而謝嶼在她一句話後便乖乖躬低身,左眼閉得有些緊。
莊東浩恍然,回答:「起到一個發光發熱的電燈泡作用。」
「不愧是我。」莊東浩撫摸著手裡的寶拍,嚇一跳的心不僅松下來了,還感覺「神助攻」的榮譽綬帶自動掛在了肩頭。
球網那邊。
「先別揉。」盛檸輕聲說,雙眉皺得比他都緊。
輕而柔緩地,屬於女生的絲絲氣息吹到眼皮上,盛檸此刻手虛捧著他半邊臉,指肚小心地觸壓在眼角,綿軟溫膩,謝嶼睫毛濃直朝下,卻是控制不住顫得更厲害。
「好些了嗎?」
那一下聽得聲悶響,想必砸得不輕。
謝嶼慢慢睜開左眼,眼周有點紅,睫毛被生理性淚水沾濕,「沒事。」
他人有點掉線,關注重心甚至不在泛些疼的眼睛上,條件反射就想抬手。
被盛檸再次按住,她掌心覆在他手背。
「謝老師,我要提醒你一句,揉的話會變成兔子眼睛哦。」
她表情蠻嚴肅,語氣像恐嚇小孩,謝嶼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喉間抵出聲輕笑,「好的,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