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池沒猶豫和她握手,自顧自念叨起來:「向暖,景陽……名字聽起來就很溫暖。」
「謝謝啊,」許向暖訕訕一笑,又瞪了眼他旁邊那個笑得沒皮沒臉的寸頭。
「不過拒絕捆綁賀景陽,我跟他名字才不像呢,每個字,每個音,都不一樣。」
說完後,許向暖拍了拍祝池肩膀:「我宣布——從今天起,滿庭芳園顏值No.2就是你了。」
賀景陽追問:「那No.1呢?」
「這還用問,」許向暖咬著嘴唇說:「當然是我安哥了。」
賀景陽翻了個白眼,表情像吃了屎一樣難看:「就這眼神,什麼垃圾野榜。」
許向暖似乎沒聽見,只看見祝池莫名輕笑了一聲,她轉頭看向宋時:「哎,來新成員了,別不說話啊,自我介紹一下。」
對新成員並不感興趣的原No.2正倚在門邊摁手機,聽到有人叫他,才不情不願擠出四個字,好像多說一句都是在浪費他口舌,「你好,宋時。」
熟悉又陌生的低沉嗓音從背後襲來,祝池條件反射般繃直了身體。
我靠,這傢伙該不會是寒冰射手附體吧,只要開口就能發射冰豌豆的那種。
祝池扭頭看了眼,宋時一手扶著箱子一手玩著手機,並沒有騰出空餘的手來和他握手的打算。
既然對方無意,他也不會熱臉貼冷屁股,於是默默放下身側不安份的小爪,禮貌回了句「你好」。
許向暖注意到二人相同的白衣黑褲,不免又想起剛才認錯人的事來,「跟你說,剛才賀景陽竟然把你當成祝池了,我瞅著你倆除了衣服一樣長得也不像啊。」
聽到這,宋時終於掀起眼皮,一把冰豌豆直擊賀景陽,「這才幾天,你爸爸我都不記得了。」
冰豌豆的威力不小,不止祝池,賀景陽也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不過還是麻溜地跑過去勾上宋時肩膀,「哎呀,帥哥總是相似的嘛,您的音容笑貌我是怎麼說都不會忘的,嘿嘿。」
「鬆手,」宋時白了他一眼,將肩膀抖了抖,無奈賀景陽跟塊狗皮膏藥似的,粘在身上紋絲不動。
「趕緊把你的人領走,然後——」
「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媽」字剛落,賀景陽的媽就真來了。
女人打扮艷麗,大紅唇配黑墨鏡,高跟鞋踩得穩穩噹噹,看見一幫孩子聚在宋時家門口,立馬加快腳步趕來,胳膊上還挎著大包小包的購物袋。
明明四個人站在那兒,柳琴眼裡卻只有祝池,她眼睛不帶繞彎兒地瞄向中間那個俊秀瘦高的少年,臉上堆著笑。
「是小池吧,坐車辛苦了,我本來是說去接你的,你媽非說什麼坐公交方便,不用折騰,我想著那也行,正好就去給你買了點衣服和日用品,也不知道夠不夠,要是缺什麼之後再添吧。」
祝池看了眼她手裡鼓鼓囊囊的幾個購物袋,看這架勢,應該是比他帶的行李還要全。
雖說他父母是做服裝生意的,但做的是女裝,吃穿方面祝池從小也不講究,統共沒幾件衣裳,夠穿就行。
「琴姨有心了,不過衣服我都有帶。」
柳琴看了眼他旁邊孤零零的一個箱子,尺寸不算大,哪裡裝得下幾件衣服,「沒事,就當換新了,賀景陽那些鞋柜子都堆不下了,還成天吵嚷著要買新鞋呢。」
「對了,你們怎麼站這兒啊。專門挑宋時家門口開茶話會?」
統共沒說幾句話的宋時這回先開口道:「他應該是走錯了,都是15號,確實容易弄混。」
祝池驚得又一個激靈,這會不是被冰豌豆砸中,而是被這過於平和溫柔的聲音嚇到。
原來這人會正常說話啊,剛才裝什麼裝。
柳琴像突然意識到不對,驚呼一聲:「呀,我忘說清楚了,又把那個A給漏了。」
親兒子不忘拆親媽的台:「媽,您這都第幾次了,上次快遞直接郵到祝池家,上上次外賣也給填錯了,還有……」
「行了行了,」柳琴打斷他,「不都賴這破小區,那麼多數字還能重複,阿拉伯就能解決的問題非要扯到ABC,畫蛇添足。」
琴姨伶牙俐齒將鍋甩得徹底,祝池跟著默默點頭,這倒是說到他心坎去了,簡直就是他的最強嘴替。
宋時拿鑰匙擰開門:「琴姨,那我先進去了。」
許向暖:「我也回了,已經聞見家裡的飯香了,琴姨再見。」
眾人散了,琴姨朝賀景陽吩咐:「賀景陽,還杵那兒幹嘛,不快幫人拎行李!」
祝池剛準備提箱子,賀景陽就奉母親大人詔曰,將箱子一把接過去:「我去,你這裝得什麼啊,這麼重。」
「要不我來?」祝池說。
「不用,我能行。」賀景陽弓著腰,幾步釀蹌下了樓梯,祝池看得心驚,深怕他把腰給閃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