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遵命。」
此處可是岑妃的咸宜宮,常妃居然直接下令封鎖宮門,不准旁人進出?
原本各懷鬼胎的眾人,經了方才那一遭,此時倒對常清念敢怒不敢言。回過神後,心底皆是一陣恍惚,只道這宮裡的天當真是變了。
眼見常清念要將路堵死,愨妃撂下茶盞,只好自己出面,悠悠張口道:
「常妃妹妹把我們拘在這兒,恐怕不甚妥當。本宮聽著,諸位妹妹所言,也並非全無道理。常妃妹妹既然都能命人封宮,何妨不能在周圍清查一番?若確無那些戕害人的下作玩意,大伙兒也好把心放回肚子裡,免得總要疑心生暗鬼。」
愨妃與常清念同為正二品,素日又並不多交好,此時開口便喚常清念「妹妹」,無非是想仗著資歷說嘴,強壓著常清念賣她這個面子。
常清念轉身看向愨妃,笑意爬上唇角卻觸不及眼底,暗諷道:
「愨妃姐姐雖聽得仔細,可怎地卻又貴人多忘事起來?方才尤御女說本宮最通鬼神之道,您不是還與她相談甚歡來著?此時不先等本宮進去瞧瞧,你們就張口閉口『厭勝』,難道不是自打嘴巴?」
愨妃素日雖不得寵,但她堂姑母鄧太后餘威尚在,在宮中何曾被人這樣下過面子?
被眾人暗自覷著,愨妃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不禁惱怒道:
「莫不是離了陛下跟前,常妃便要這般跋扈起來?」
「愨妃姐姐覺得本宮冒犯您,回頭再求陛下替您做主便是。」常清念哂道,「倘若陛下亦覺本宮放肆,本宮自當認罰。只是眼下,你們誰也甭想拗本宮的心意。」
聶修媛見狀,立馬也站出來幫腔,呵斥那些面露遲疑的宮人道:
「沒聽見常妃娘娘吩咐嗎?還不去把宮門看好,若敢擅離職守,你們可仔細自己的皮!」
倒不曾想聶修媛忽然放話,常清念心裡雖別扭承她的情,卻還是朝她微微頷首,算作謝過。
隨後,常清念不再理會眾人,徑直朝內殿走去。
一進殿中,便聞到股茱萸並甘草熬過的藥味兒,混著岑妃低低續續的呻吟,教人聽了意亂不止。
常清念停在彩漆屏風外,只瞥了眼裡頭岑妃的情形,便招手喚吳院判出來問話。
「岑妃究竟如何?」
常清念抬步走遠些,低聲同吳院判問道。
顯然也在裡頭被岑妃吵得心焦,吳院判撐袖抹了把汗,這才支支吾吾道:
「回娘娘的話,微臣方才已仔細替岑妃診過脈,只是……只是岑妃娘娘脈象平穩,也並無中毒跡象,微臣竟瞧不出她是何病症。」
這時,方才去廊上探信兒的錦音跟進殿內,打眼瞧見常清念立在窗下,便加緊步子朝這邊過來,喚道:
「娘娘。」
待常清念將吳院判打發走,錦音輕聲稟告道:
「奴婢聽咱們的人說,愨妃前日來過咸宜宮一趟。當時岑妃揮退宮人,只與她單獨待著,並不知說了些什麼。」
「娘娘,岑妃會不會真是中了什麼歪門邪道?」錦音古怪地皺眉道。
常清念聞言,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