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周玹避重就輕,常清念柳眉一豎,立馬嗔道:
「妾身要回宮。誰愛瞧這光禿禿的水池子?」
周玹面上雖是逗弄常清念,心中實在暗自權衡。思及眼下正值多事之秋,為著穩妥起見,周玹還是未將聶修媛的身份告訴常清念。
「朕還當是什麼大事,惹得卿卿這般不痛快。」周玹正色哄道,「只是朕與聶修媛之間的確清清白白,卿卿大可不必吃她的醋。」
常清念斜睨著周玹,語氣裡帶著幾分試探:
「陛下此話當真?」
見常清念不依不饒,周玹低笑一聲,湊在常清念耳邊輕聲道:
「朕可以對天發誓,若朕方才有半句虛言,便教朕……」
周玹語氣一頓,似乎在斟酌著發什麼毒誓。
常清念不願聽這些話,連忙抬指捂住周玹的唇,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陛下莫要再說了。您金口玉言,妾身豈會不信?」
察覺許是上回感慨身後事嚇著常清念,周玹立馬緘口不提,只低語道:
「唯有卿卿,才是朕心尖尖上的人。」
常清念拿眼角去覷周玹,見他神情溫柔,原本緊繃的小臉便也漸漸軟和下來。
見狀,周玹終於顧得上握拳抵唇,兀自輕笑兩聲,打趣道:
「何況朕若敢負了卿卿,冬日裡可是要凍個好歹。」
聞言,常清念頓時憋得臉紅,慌忙鬆開玉指。
那些從周玹大氅上揪下來的墨狐毛,也頓時四散飄落。
羞惱之下,常清念深深埋首在周玹肩上,假裝自己沒聽見這句揶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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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永樂宮不久,便見錦音引著蕪娘從外面回來。
常清念放下繡繃起身相迎,扶蕪娘去榻上落座,這才問道:
「宓貴儀那邊如何了?」
蕪娘輕嘆一聲,搖頭道:
「娘娘走後,德妃又傳了幾位御醫過來,在殿外一同幫著查驗,可卻並未發現令宓貴儀中毒之物。」
宓貴儀殿中既查不出問題,莫非真是和愨妃那隻獅子貓有干係?
常清念已多半確信此事是太后所為,便叮囑道:
「你只管安心醫治宓貴儀便是,餘下的無需擔憂。」
蕪娘點頭,隨即又道:「宓貴儀這病來得離奇,我想著也該替娘娘把個脈,瞧瞧有無不妥。」
見蕪娘同自己想到了一處去,常清念忙遞出手腕道:
「我也正有此意。」
蕪娘四指虛搭常清念腕間,診罷左手,又換右手來摸了摸。
「娘娘近來應是有在用藥溫養,身子較上回更有起色了些。」蕪娘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