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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清渠這般說仍是給解憂留了體面,畢竟沒有說出「趙匡胤如何算得忠良?」這樣的話來。解憂臉上陣陣發燙,趙匡胤的野心和所圖她是知道的,她甚至想趙匡胤是真的收了那五千金,並與李璟商議妥當,要倒戈相向,從壽州北伐了。而這一切如果是真的,她便是被視作了棄子,還有什麼理由指責別人的猜忌。

想到這裡,解憂突然覺得自己失去了請求清渠相幫的立場。萬一趙匡胤真的決定鋌而走險了,自己這又算是什麼。這番想來,心頭便是繁亂無比,手上的帕子便絞成了一道繩索,勒在手上。

華容幫她解下弄濕的羅裙,綁腰的系帶早已被身上的汗沁濕。華容一愣,問道:「娘子若顯悶熱,只著外裙便可。一會兒在殿上,怕要是更是悶熱。」

解憂道:「還是都穿上吧,熱便熱些。規矩如此,無畏在這上面偷懶。」思緒被岔開,繃緊的心變輕鬆了一些,「還望先生出手相幫。」

「相幫的理由呢?」

「一定要理由嗎?」

清渠笑道:「其實你也搞不清楚自己究竟為了什麼想救他,甚至不能確定他為什麼偷偷收下這筆錢,是貪財?或者是別有所圖?忠臣與奸佞那一套說辭,似乎並不是很適用。」

解憂咬了咬嘴唇,帶著一股倔強與心底十分的清醒,道:「先生這般窺視人心,到似乎有悖於平日所授之道。趙匡胤他是忠也罷,是奸也好,與我在此想方設法為他籌謀有何相干。他若是被小人陷害的忠臣,他日我便是忠臣之妾,死得冤枉,換得別人一聲無關痛癢的憐惜;他若是陰謀暴露的奸臣,那我便是奸臣之妾,明正法典之日,耳邊無非多些咒罵的吵鬧。他是忠是奸,那是朝廷法度、是天地大義對他的判定,何況忠奸之判也不過是朝廷一時風向的玩物。與我而言,趙匡胤就是一個比朝上央央眾人更加親近、更加生死相關之人。與先生而言,就是一個投入了比旁人更多的成本的人,難道真為了這含糊不清的猜忌,放棄先前的付出麼?」

清渠含笑看著眼前影影綽綽的窗格,身後那女子的一舉一動無不牽動著面前跳躍不定的光影。在他眼中燃起一些溫暖的氣息,將先前的情緒重新包紮好,藏進心底。他平靜道:「這事看似棘手,但卻也不難。侯王既然用時間差,我便用時間差來解這盅。壽州到汴京,水道淤塞,陸路也不好走。假設玄帥命人將那五千金密押上京,避開眾人耳目,路上最快也要兩個月的時間,也就是說我們還來得及。」

解憂搖搖頭道:「即便現在快馬通知他將金子送上京來,路上再費兩個月,時間仍是不夠,或是先生另有捷徑。」

清渠笑道:「捷徑倒是沒有,但如果這金子本來就在京城呢?」

解憂恍然,笑道:「我還真是拜對了菩薩。能一下拿出五千金來的,除了富甲天下的翟家,也沒有第二人了。借翟家的金子裝作是李璟的賄金,再奏稱為避開耳目,密押黃金入京,便可打消君王的疑心。侯王聰明一世,偏偏就少算了世上真有能夠不動聲色拿出五千金的人。」

清渠道:「也不能說不動聲色,這對翟家也不算小數目,調撥湊數也需要些時日。不過幸好時間還夠。」

解憂趕緊道:「先生肯幫忙,那問題必是迎刃而解。」

「唔。」清渠哼了一聲,不知怎的,解憂這句馬屁讓他有種生疏的痛楚。他想了想,又道,「即便是我願意幫你,但其中仍有三個問題需要事先與你說明白。第一,翟家這五千金是借給趙匡胤而非贈送,按規矩三分利,利滾利,歸京之時必須還本付息。你既是保人也是抵押。到時不還錢,你便去翟家當粗使丫頭還債。讓趙匡胤將這條款寫清楚了,畫押給我。」

解憂笑道:「那是自然,只是以我質押,是先生吃虧了。」

清渠仰仰頭,接著說道:「第二是與趙匡胤的聯絡配合。我們今日商議的所有,你必須自己想法子告知趙匡胤。用你的人、你的信息道,我不會幫你,也沒法子幫你。因為從我這遞給他這樣的消息,他不會信。」

解憂沉吟一刻,她知道清渠並非刁難她,密謀配合這樣的事,清渠與他的關係顯然不夠,那麼她呢?她幾乎又要陷入方才的混亂中,但只恍惚一刻,便應諾道:「好。我自己想法子。」

清渠微微點頭,道:「你若有事要聯繫我,可以找華容。她在泰昌殿當差,以後每隔三日,她會去見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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