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她說出什麼『早知這樣,倒不如讓她回曲州嫁人』的話,沈珈芙急急忙忙打了個岔,一邊看著神色不明的祁淵,一邊朝著沈太后撒嬌說自己沒事。
皇后在一旁也開了口:「玉婕妤怎麼會對麝香不耐受,之前可曾接觸過?」
沈珈芙聲音輕了些,沒細說,只說年幼之時,父親的妾室給母親送了東西,她在母親房裡玩了會兒就發了症狀,後來才查出是麝香。
這次還沒有那回嚴重呢,起碼臉上和脖頸上沒起一大片的紅疹,只有手臂上才有一點。
殿外還在審著人,祁淵也沒在屋裡待多久,很快就回了正殿。
沈珈芙不擔心今日之事查不出結果,無論是揪出了誰,太后都不可能輕易放過對方。
祁淵…祁淵應當也是會給她做主的。
不多時,翡翠就被抬上了正殿。
她的神情緊張,舉動也異常,一到正殿上就喊著冤枉。
祁淵記得她,這幾日沈珈芙沒少讓她進殿伺候。
沒想到讓她進殿伺候,就更給了她下手的機會。
「拉下去,杖二十,撬開她的嘴。」
皇后原想著先問問,誰料祁淵一來就是狠的,沉默不語地收住聲兒,沒說話。
二十杖打完再把翡翠拉上殿來,她已經站不起來了,後背一片血痕,粘連著衣裳,看得人直皺眉。
翡翠再被問起的時候也不說冤枉了,只進氣多出氣少,說出了背後之人。
在床榻上等著消息的沈珈芙聽著錦柔的話,反應了好一會兒才奇怪地重複了一句:「惠妃娘娘?」
「是,翡翠她是這麼交代的。」
怎麼會是惠妃呢?沈珈芙皺起眉,覺得不對。
惠妃娘娘無緣無故和她作對幹什麼?況且,惠妃她有一子一女,冒險做這麼大的事情,完全說不通。
「陛下已經叫人傳惠妃娘娘過來了,前面還在審著。」錦柔說罷,看見沈珈芙想下榻。
她當即開口,結結巴巴地說:「娘娘,陛下說了,叫您好好養著身子,若是待不住,待會兒、待會兒他要過來同您講講道理。」
沈珈芙睜大了眼,將這句威脅聽了進去,一時面紅耳赤,氣悶地坐回去。
「娘娘您放心吧,陛下定會查出來的。」
雖然一早就猜到翡翠是被人刻意安排進芙蓉苑的,但也並不確定,後來香囊一事沈珈芙刻意讓翡翠有了做手段的機會,但翡翠不會想到她對麝香不耐受,就這麼暴露了出來。
現在只需要審出來她背後之人。
惠妃過來的動靜並不大,起碼沈珈芙在偏殿待著是沒聽見什麼聲音。
錦書時不時過來跟她說兩句正殿那邊都說了些什麼。
惠妃娘娘對此事像是一無所知,也並不認識翡翠,對翡翠的指認一概不認。
「陛下明鑑,臣妾當真沒有要害玉婕妤的心思呀,臣妾與她不過是說了幾句話的交情,哪能就這麼害她?」
惠妃也著急了,她一向是個老好人,在這宮裡誰也不得罪,此刻說話都快了些:「更何況,臣妾再怎麼也會顧著晟宇和敏兒,怎會做出這種事來?」這不是自掘墳墓嗎?她又不是個蠢貨。
「還望陛下和娘娘明鑑啊。」
無緣無故被人潑了這麼一盆髒水,惠妃想著陛下應當是不會相信那宮女的三兩句胡言,但等她話說完,卻看見陛下冷淡的眸子,他眼神中仿佛有一柄利劍,淡然隨意地看著人,直叫人看了心中發涼。
皇后見陛下和太后都久久不出聲,幫襯著惠妃說了一句話:「惠妃應當是做不出這種事,陛下斷不能只聽信翡翠一人之言。」
祁淵只略想了下,叫人把翡翠拉下去再審,又下令去查那麝香是從什麼地方流到後宮中的。
麝香珍貴,於女子有孕有損,在後宮之中是嚴令禁用此物的,不可能悄無聲息地出現,定是什麼地方遺漏了。
「去問問太醫院。」
「是,陛下。」劉秉和應聲下去。
此時已到了正午,太后不肯走,祁淵也在殿內,皇后和惠妃干站著,還留有一個一直沒什麼人注意到的容美人。
沈珈芙就是這時候進殿來的。
第51章
知道嗎
她還是過來了,剛踏進殿門,冷不丁撞進祁淵的目光,躲了躲,又裝虛弱,往前到了大殿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