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慶如今的這位帝王,更是其中翹楚。
一個查字,就蘊含著壓抑不住的殺氣。
故而在查失竊的同時,那些看守私庫的御林軍,已經被壓下去斬首示眾,以儆效尤。
慶帝以雷霆手段展示自己的怒火,底下的人辦起事來就會更伶俐。
然而,這一次出手的是雲霆,一點線索都沒留下,不管那些負責調查的人多盡心,都查不出蛛絲馬跡。
他們甚至連皇帝私庫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失竊的都查不出。
負責調查此失竊案的大理寺卿在連續兩天調查無果後,竟然給了慶帝一個離譜的結果。
「啟稟陛下,臣懷疑私庫很早之前就開始被盜,只是那匪徒十分聰明,由內而外的盜竊,一點點慢慢將私庫掏空,以至於到現在才被發現。」
「臣建議,嚴查這些年進入私庫之人,看這些人的身家是否有不符合身份的增加,就能查找到盜竊私庫的匪徒!」
查能進出皇帝私庫的名單,這種事,一個大臣是不敢私自去執行的,只能跟皇帝稟告,求得皇帝同意。
皇帝急於找回被盜的私庫,當然沒有拒絕大理寺卿的提議,全權交給其負責。
大理寺卿得令,就向皇帝告辭要退下去忙活。
然而告辭的話剛說到一半,皇帝叫住了他。
「愛卿,朕記得,燕家沒抄出多少家產,可是?」
大理寺卿心狂跳一陣,半垂眸回,「回陛下,燕家是御林軍帶人抄的,臣不知抄出了多少家產,據說是不多。」
皇帝眯起眼,「燕家自大慶開國綿延至今,要說沒點家底是不可能的,也不知是被藏到了何處,愛卿你可有辦法打開他們的嘴?」
大理寺卿額頭留下大顆的汗。
這皇帝,之前巴不得送燕家流放,現在私庫失竊,就想留下燕家拷問燕家財富,可惜,晚了。
早在接到皇帝私庫失竊的案子後,大理寺卿就加急處理了燕家以及被牽連的姻親家族雲家陸家的流放流程。
現在,這三家已經走完所有流程,走在出城的流放路上。
不然大理寺卿也不會在這個時候來向皇帝稟告失竊案的空白調查結果。
當然這些暗地裡的動作和目的,大理寺卿是不會表現出來的。
他抬手顫顫巍巍的拭去額頭的汗,緊張道:「臣、臣怕是有心無力。」
慶帝不悅的皺眉,「愛卿這是何意?」
大理寺卿看似慌亂實則心裡樂開了花的結巴道:「這、這……」
「說!」慶帝不耐的催促。
大理寺卿低下頭,掩飾住眼底的情緒,戰戰兢兢開口,「這燕家,已經快出城了。」
慶帝勃然大怒,「什麼?」
大理寺卿「砰」的跪下,「陛下,你要求大理市儘快審理燕家的案子,送燕家流放,臣、臣這才……求陛下恕罪!」
皇帝的面色青紅交加,最後只冷冷的說了句「滾下去」,讓大理寺卿矇混過關。
大理寺卿忙不疊退走,待離開皇帝視野,他才鬆了口氣,遙望出城的方向,一片蔚藍天空,開闊廣博。
燕家一行人,不論男女,手腳都帶著鐐銬和枷鎖,正走在這條出城路上,被京城百姓圍觀。
這是羞辱,也是保護。
「老王爺,我啊,也就只能幫到這裡了,其他的,你在天之靈,自己保佑吧!」
第27章 出城路上
大慶啟合六年四月十九,燕家流放之日。
流放隊伍浩浩蕩蕩,朝著城外移動。
在皇帝還未旁敲側擊提起燕家表達對燕家私藏感興趣時,燕家一行人,就已經走上鬧市。
到這時,就算是向全天下公布對燕家的處罰。
哪怕是皇帝,也無法任性的要求燕家人重新回到天牢,除非皇帝願意自打臉,承認燕家之前的罪不至於流放。
皇帝當然是不可能打自己臉的。
所以,從晨光熹微中,燕家一行人踏出天牢走入鬧市被眾百姓圍觀開始,就註定了皇帝的打算無疾而終。
彼時的燕家人,還不知道他們當時當日踏上流放之路,對他們來說是多大的恩德。
燕家人只知道,曾經人上人的他們,戴著鐐銬在被百姓評頭論足。
一個個燕家人,包括雲家和陸家,都是低著頭的在走。
他們甚至在擔心,百姓會撿起地上的石頭,朝著他們砸過來,破口大罵,說他們活該被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