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錦年心裡憋著一股激動的勁兒,眼睛波光粼粼,徵求他的意見:「辛苦了那麼久,我們還沒有拜過天地,司循,你願意嫁給我嗎?」
「我……何德何能……」
司循聲音低弱細蚊,靜靜垂下眼眸,不知該不該答應。
司錦年知道他在顧忌什麼,將他枯瘦的身子又向上抱了抱,讓他舒服的枕在自己肩上,像普通情侶間的溫馨互動,調皮的捏了捏他因心緒不寧微微顫抖的手指:「與君同日好,歲歲長相守。我此生只最後一件事未做,就是跟你拜天地。所以,親愛的司先生,你願意給我這個機會嗎?」
都到這個時候了。
司循釋然的牽牽嘴角:「你不嫌棄……自然是好……」
一滴豆大的淚珠滑落臉龐滴在司循胸前,剛剛還故作堅強的小朋友聽他終於同意,瞬間裝不下去了。
「司循!你終於肯接受我了!」
「好了好了,別再哭了。」
儘管如今臉色已經差到不能再差,司循還是強打起精神從司錦年懷裡坐了起來,他同樣盼這一日很久了,如此正式的場合,他再怎麼沒用也不能躺著。
唇上染上淡紫,隨著被扶成跪姿,司循心跳加速,眼前猛地一黑。
「錦年?」
「怎麼了?!是不是哪裡……」
「沒事。」
好在片刻他的眼前又恢復了光明,能看到小朋友的感覺真好,司循暗喜悄悄勾起嘴角咳了咳。
生當復來歸,死當長相思。
兩個人在佛像前對拜,沒有高堂,沒有紅妝,也沒有像樣的儀式,就這麼簡單又認真的結成了夫夫。
三五日後,司錦年依舊沒有收到雲曉的消息。
不知她們有沒有安全到達上京,也不知該繼續往西南方向引開敵軍,還是改變原定計劃去跟她們匯合。這天夜裡他們安營在岩洞口,哨兵三更被抹了脖子,不知誰走漏了消息,黽東第五團團座高也治摸黑偷襲,一把火燒了他們僅剩不多的行軍糧。
後夜炮火連天。
司循身體原因無法緊急轉移,司錦年因與雲曉失去了聯繫,慌亂間下令就地反擊。敵強我弱,原本沒多大的勝算,但黽東軍不知什麼腦迴路,見他們反擊突然撤兵了。
正值災荒年,手下將軍提醒司錦年,高也治燒了他們行軍糧是想活活餓死他們。再三商討後,司錦年決定不能坐以待斃,立刻重新規劃路線離開回頭崖,就算打仗也要往城市中心去。他始終不相信妹妹會遇到危險,就算屍體也一定要親眼見到才行。
點兵三千不到,目前為止跟司錦年來的士兵損失並不算大,故而解決飲食問題就格外棘手。對於從未吃過樹葉、樹皮的司錦年來說,暫且可以忍忍,但司循身體本就虛弱,是絕對撐不住的。有人建議捉田鼠來充飢,司錦年便帶著大家親自去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