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怨恨在聽到司循不舒服這一刻煙消雲散,司錦年推開臥室的門,被死一般的寂靜跟黑暗的環境嚇的後背一陣冷汗。
昨日還好生生站在他面前,幫他整理教案的人,今日無知無覺的躺在冰冷的床上。胸口以下沉沉的陷在薄被裡,看不到一點起伏,司錦年走近才發現,司循的枕頭是濕的,即便沒有意識,手裡還緊緊攥著他從小最喜歡的白海豚公仔。
怎麼還哭了……
自從在一起後,兩人形影不離,還是第一次見司循這麼沒有安全感。
是在怕自己一去不回嗎?
司錦年想起昨日被雲曉拽走的時候,司循正倒在地上傷心的叫他,有些後悔沒有帶他一起走。從前他肉破層皮,司循都要心疼好半天,這回他挨了一槍,就不難解釋司循為何賭氣,誰也不見了。
可是……
他目前要做的事就是很危險。
看著司循沒有一絲血色的憔悴容顏,司錦年心疼的幾乎都要碎了。
雖很討厭摻合沃洲國跟黽東軍的事,但王妃、雲曉畢竟是他的至親,司錦年表面上不在乎,心底卻如何也說服不了自己,冷眼旁觀留兩個女人在最危險的地方。
正如潤子所說,他反沃是罪人,反民也是罪人,離開這裡要被罵,留在這裡也要被罵。
第63章 最後的甜蜜(下)
「司循,把藥喝了睡,不然發燒了,扎針更疼。」
司錦年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已經不再糾結未來會發生什麼事了。中午十二點,輕輕將人從床上吻醒,司循睡眼朦朧,緩了好半天才看清是司錦年回來了。
「錦年,你傷到哪兒了?」
想起昨日他中了槍,司循立刻掙脫開他的懷抱,一臉緊張要檢查傷口情況。
司錦年抓住他冰涼的手指:「哪有大白天扒衣服的,晚上再給你看,先把藥喝了。」
「我不喝,你就要丟下我走了嗎?」
司循問的認真,司錦年明顯愣了一下,還沒有反應過來這人滿眼冰霜,到底在氣什麼。
「天地良心我哪敢走啊!」
「什麼事咱們等會好好說,先把養胃的中藥趁熱喝了行嗎?」
「司循,我真不騙你,白敬臣的事只是場意外。我向你保證,以後沒有你的允許,我絕不傷他一根兔毛!」
司錦年見他手始終放在脹氣發硬的胃上,再次想哄人喝藥,勺子還沒碰到嘴邊,就被他煩躁的推開保持界限。
司循突然提高了聲音:「是你說我裝病,一直在騙你的!」
話確實是他說的。
但那種情況下,他也是被氣的口不擇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