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同打了個哈欠,放下茶杯拒絕道:「不了,我開車回去,你嫂子還在家等我呢。有什麼情況你再給我打電話,我是你學長,不用不好意思。」
「謝謝學長。」
送走蘇子同,司錦年輕輕推開臥室門。
窗外燈紅酒綠萬千繁華,而一牆之隔的公寓裡,吊瓶、氧氣瓶、聽診器、血壓計、各式各樣散落在箱子外的藥瓶……儼然一個被死神緊緊盯著的冰冷病房。
如果不是他的錯,司循根本不會遭受這一切痛苦……
凌晨三點,一束光照進漆黑的房間,打在司循沒有一點血色的臉上。有今夜的發病在先,司錦年驚魂未定,根本就不敢睡覺。
「嗬賀……伯嗬嗬……水……」
聽到呼吸聲又變重,司錦年喊了他幾聲,未得到回應,立刻將人從平躺扶起。隨著體位的變化,一對失神的桃花眼向上翻起,開開合合,最後一隻半睜,一隻則虛弱的只剩一道乳白。
按蘇子同的囑咐,托起裝有支氣管擴張劑的噴霧器向嘴裡噴去。
一下、兩下。
司錦年停下來觀察司循的反應,好在發作不嚴重,呼吸穩定後又睡了過去。
特地找來的小勺盛起一點往他的嘴裡送去,司錦年知道他沒有意識咽不下去,只一個小時補充一點水分潤潤因一直口鼻並用呼吸的乾裂淡唇。
早晨八點,司循生物鐘準時醒來。
目之所及空空如也,就在他險些以為昨日見到小朋友是一場夢時,司錦年摟著托盤推門進來:「你醒了啊?」
司循嗓子又有些發緊發癢,擔心咳嗽起來沒完沒了,他輕輕點頭,目光全在托盤上的飯菜上。
小桌子架在身前,一盤西蘭花清炒木耳,一籠雞肉小籠包,一碗豬肝青菜粥,還有一小盒水果沙拉,精緻而乾淨,一看就很有食慾。
「還沒嘗過我的手藝吧?」
一大早就起來和面,司錦年青澀的鬍渣上還殘留著一點麵粉。
自從他回來,自己還沒這麼近距離的好好看過他,司循不太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麼,以為只是普通的睡了一夜,微笑著抬起左手輕輕擦拭司錦年鬍渣上的麵粉:「好嗬……咳咳……」
如是已經很小心了,一開口還是止不住的咳嗽起來。
司錦年不動聲色的扶住他上身,往他身後肺部病灶處握拳一拍。司循兩肩前傾簌簌顫抖,終於才將淤堵在氣管里的一口青痰咳到了手帕上。
將污濁之物丟進垃圾桶里,熱毛巾擦拭過手和臉,不用司循編謊話安慰,司錦年幫他找好理由,夾起一塊木耳放在粥里,吹涼後餵到他嘴邊:「是發燒才咳嗽的這麼厲害,來……多吃些有營養的東西,很快就會好的。」
「我自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