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年輕和鮮活時常感染著他。
飯桌上,付晟華在主位落座。
葉禧表面在認真用餐,實際在拿腳尖勾對面付迎昌的褲腳,一路往上,碰到他結實的肌肉線條。
桌底一片混亂。
付迎昌不動聲色瞥她一眼,拿起斯帕,慢條斯理擦拭嘴角。
緊跟著,他手伸到下面,牢牢握住她腳面,輕撫慢捻,揉著她小腿。
葉禧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出,趁人不注意,一記求放過的眼神投過去,這才將自己解救出來。
她膽子大得很,平常玩得也開,在他面前卻是小巫見大巫。
飯過中巡,付晟華同付迎昌提起:「之前同你說的事情,考慮得如何?」
付迎昌淡淡道:「您放心,我心裡有數。」
原以為是工作上的事,葉禧根本沒在意,只顧吃自己的飯。
付晟華道:「你但凡心裡有些數,也不至於拖到現在還沒個著落。算算歲數,你如今也老大不小了,這次我不會再干涉,你自己找一個心儀的適婚對象,早日結婚生子,我還等著抱孫子孫女。」
付迎昌淺聲答應下來。
下一秒傳來餐具相互碰撞的清脆聲響。
捏在手裡的筷子不小心掉到桌上,葉禧猛地回神,佯裝平靜地撿起來,機械夾起一塊被煎炒得發紅的牛肉,塞進嘴裡咀嚼。
這頓飯突然變得食不知味。
如果不是偶然得知,葉禧至今仍不知道付迎昌被家裡催婚。
他從沒跟她提起過這件事,也沒主動承諾過婚姻。
即便她從沒奢求過這些。
可一碼歸一碼,就算知道道理擺在那,還是會忍不住影響心情。
離開文化公館,葉禧沒跟著付迎昌一起回去,約了朋友晚點去酒吧。
臨分別前,付迎昌叫住她,欲言又止。
葉禧不知道他想說什麼,忍著沒追問,迎風越走越遠。
對於社交,付迎昌對她一向寬泛,除了囑咐注意安全、早點回家,他從不作多餘贅述。
葉禧突然起了反骨,故意在酒吧玩到很晚,拖到後半夜才被朋友送回來。
她其實沒喝太多酒,受情緒影響,仿佛已經爛醉如泥。
葉禧意識尚處在半夢半醒的狀態,被他抱去了床上,伸出雙臂,纏住他的脖頸不撒手。
她在他領口的位置蹭了蹭,一遍又一遍喊他名字,聲音輕飄:「我們生個孩子吧……好不好?給我個孩子。」
知道她醉酒記不住事,付迎昌原本不想在這種時候跟她講道理,卻還是開了口,抬手撫她濕潤的眼角,語調似嘆息:「禧禧,你太年輕。」
婚姻對她來說太遙遠,他從不想用這些束縛住她。
葉禧瞳孔已經開始渙散,自然沒把這話聽進心裡,只憑僅有的印象斷斷續續地自言自語,說自己其實幻想過他們的結晶長什麼樣,她希望眉眼像自己,臉型和唇形更像他一些。
她還說,等滿周歲,到時給寶寶戴上羊脂玉項圈,可以保平安。
葉禧自顧自說到口乾舌燥,天快亮才停下,安然睡去。
隔天酒醒,大腦一片混沌,像被灌了一團漿糊,如何也想不起來那些片段。
她沒強行逼自己想起來。
這次陰差陽錯的誤會終究成了一條導火索,既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真正讓她產生離開他的念頭,是幾個月以後,周依寧宣布婚訊和懷孕的消息。
偏偏湊巧,那天付迎昌應酬到很晚,滿身酒氣地回來。
葉禧自然而然以為他是因為周依寧才這般,兩人不深不淺聊幾句,又陷入和從前一樣的死循環。
周依寧是她如何都解不開的心結。
付迎昌揉捏兩下發疼的眉心,第一次端起長輩的態度跟她長篇大論,竟有種意味不明的深情:「於你我而言,她早就是世界之外的人了。你在意的真是我今晚喝酒的原因嗎?就算我無數次說不是因為她,你也不會信。你已經自行下好定義,旁人沒法改觀。禧禧,別總跟自己較勁。」
他輕易就能看穿她在心理方面的缺陷,且足夠理性。
葉禧有種被扒光了丟到街上遊蕩的羞恥感,憋著一口氣,一瞬間漲紅了臉。
她沒再等他的下文,胡亂拿起搭在沙發靠背的外套和包,快步走出去。
她兩天沒回來,沒接他的電話和簡訊,強撐起精神,在圖書館查和論文有關的文獻,讓自己忙起來,不要荒廢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