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闕笑笑,「玩吧,無論輸贏都給你獎勵。」
付迦宜問是什麼獎勵。
「你想要什麼?」
不等付迦宜回答,坐對面的沈銘玉插話進來,控訴他偏心,佯裝不滿道:「小叔,你真不打算一碗水端平嗎?」
程知闕睨去一眼,三言兩語將人打發了。
付迦宜看得很想笑,忍了又忍才憋回去,在大是大非面前絕不站隊。
程知闕看著她打完兩局,接通電話就下樓了。
臨走前,他對她說:「等等一起回去。」
付迦宜說好。
多餘的閒暇時間被一點點消磨掉。
一樓有專門提供飲品的地方,中途休息,付迦宜和沈銘玉下去拿喝的,見她表情不太對,便問:「怎麼了?」
沈銘玉朝不遠處揚了揚下巴,「看見窗戶旁邊那個穿紅裙子的女生沒?她就是許悠。」
不久前,柳言秋反覆提及過這名字,付迦宜想不記住都難。
很年輕一張面孔,長發遮住白晃晃的脊背,被簇擁在幾個朋友中間,笑容像那條裙子一樣明烈,眼裡有不諳世事的張揚。
付迦宜置身事外地想,她不太像程知闕會喜歡的類型。
沈銘玉說:「我和許悠從小就不對付,明明比我大不了幾歲,仗著輩分大,整天跟我搶東西,我當時都快氣死了!」
付迦宜扯扯嘴角,「這世上居然有讓你甘拜下風的人,也不容易。」
沈銘玉看起來比她還急,「這不是重點好不好?」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這事的走向不是我能決定的,結果好壞也不取決於我。」
沈銘玉想反駁,仔細品了品,也是這麼回事。
回到樓上,後半局玩得心不在焉。
傍晚,吃過晚飯,付迦宜隨沈銘玉一起到車場,趁四下無人,矮身鑽進程知闕的車。
程知闕看她一副做賊的模樣,好笑地問:「這麼怕被發現?」
付迦宜跟著笑了下,「不給你增添負擔還不好嗎?」
「為什麼覺得自己是負擔?」
「不知道……萬一哪天你婚戀無法自主,到時候也好全身而退。」
「你倒是為我著想,不過迦迦,這真沒什麼必要。」
付迦宜適時泛起沉默,面向窗外。
直到剛剛他們之間氣氛都很好,他語氣太平靜,她反倒分不清這究竟是不是一段不愉快的對話。
突然有點後悔,不該拐彎抹角地隨口試探。
過了好一會付迦宜才回過神,恍然發現這條好像不是回程的路,越往遠走越偏僻,荒無人煙,路燈映出百畝農田,十幾棵梧桐樹從眼前穿過。
她問他要去哪。
程知闕沒說話,放緩車速,把車開到窄路盡頭一個不太顯眼的位置,解鎖頂篷。
涼風拂面,她聽到他說:「來看星星。」
付迦宜抬了抬眼,只看到整片昏茫夜色,連月亮都沒有。
沒來得及詳看,她手腕被捉了去,坐到他腿上。
他的吻逕自落下來,付迦宜承著,勉強騰出餘力搡他,含糊不清:「……不是看星星嗎?」
程知闕垂了垂眼,「這種說辭你也信?」
付迦宜微頓。
她還真信了。
因為太浪漫,像他哄人的風格。
郊外蟬鳴不止,草叢裡飛出幾隻螢火蟲,聚成一排光點,微乎其微。
夏天穿得少,她很快被剝得只剩最後的貼身兩件。
付迦宜呼吸急促,跟他拉開一些距離,「……帶那個了嗎?」
程知闕說:「怕什麼,有了就直接生下來。」
她沒想到他講得這麼從容,面色略微呆滯,正想說些什麼,他手指開始探路。
付迦宜覺得發脹,定了定神,顫著嗓音問他是不是認真的。
程知闕笑了笑,「我像在開玩笑嗎?」
付迦宜背部繃得筆直,耳朵里聽著頻率過快的水流聲,再說不出一句話。她發現他似乎很喜歡看她這樣,被撩得手足無措,一點點喪失理智,顛沛流離。
程知闕感受到了她的驚慌,沒再逗她。一切準備就緒,他傾身去翻外套口袋,拆開包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