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方順帶提起付迦宜,苦口婆心:「你們年輕人虛火旺,夏季切記少飲冰,對身體有好處。」
程知闕掀起眼皮,透過落地窗,逕自掃了眼室內的付迦宜,意味不明地笑了聲。
始作俑者此刻正和別人談笑風生,眉眼彎起一個弧度,跟昨晚咬他時的來勢洶洶對比鮮明。
第26章
葉禧在這邊待了三四天, 離開那日,付迦宜心血來潮,親手做了些甜品, 給她帶著路上吃。
葉禧托腮看著站在烘焙區忙碌的付迦宜, 差點驚掉下巴,「從前是誰堅定地跟我說, 這輩子都不會進廚房的?」
付迦宜笑了笑,「此一時非彼一時,人的想法是會改變的。」
葉禧幾乎秒懂, 八卦地說:「合著你洗手作羹湯不是專門為我, 原來我是沾了別人的光。」
付迦宜摘掉圍裙,笑說:「那你吃還是不吃?」
「當然吃了!只要是你做的,就算是毒藥我也會心甘情願服下。」
付迦宜笑出聲, 「放心吧, 我手藝還可以,味道真沒那麼差。」
晌午,葉禧收拾完, 整裝待發。
付迦宜本打算叫司機直接送她回巴黎,葉禧不太好意思給人添麻煩,支支吾吾地婉拒了,只說送到車站就可以了。
到了車站,葉禧沒進去檢票, 拐到附近的露天車場, 環顧四周,瞧著四下無人, 快步朝一輛車走去,拉開車門, 矮身鑽進后座。
來接她的是付迎昌的司機。
自從上次她把付迎昌交代的任務完成後,跟他又有過兩次陰差陽錯的交集,每次都是他出面幫忙解圍,她才得以安穩度日。
葉禧一向怕他,這種畏懼打心眼裡,實在很難改變,但為了自保,又不得不試圖依附他。
比如來馬賽找付迦宜之前,她在兼職時用熱咖啡潑了一個鹹豬手,對方有錢有勢,揚言要她等著,她沒辦法,只得厚著臉皮聯繫付迎昌,尋求一時庇護。
付迎昌平時比較忙,自然不會親自下場處理這種芝麻大點的小事,喊了司機過來,負責平時接送,順便保護她的人身安全。
在馬賽這幾日,葉禧糾結得很,一直想跟付迦宜聊聊,無數次話到嘴邊又被咽了回去。
她想像不出付迦宜知道這些後,會拿什麼眼光看待她。
葉禧晃了晃神,發現車子從高速收費站的入口調頭,開往另一方向。
司機透過後視鏡看她一眼,解釋說,付先生正巧來這邊出差,到時會跟她一同回去。
葉禧聽了,只覺一個頭兩個大,面上強撐一抹笑,應聲稱好。
將葉禧送走後,付迦宜端著清淡餐食和烤好的甜品去了樓上,敲開程知闕的房門。
房間裡少光,窗簾沒完全拉開,程知闕剛醒不久,靠坐在床頭,整個人狀態偏沉,多了抹病色,似是懶得講話。
前天出去晨跑,中途下起暴雨,即便他身體素質再好,經這麼一番折騰,想不感冒都難。
付迦宜坐到床沿,問他吃沒吃藥。
程知闕說:「還沒。」
她傾身去拿放在床頭柜上的藥盒,掃一眼說明書,擠出兩粒藥片,放到他手心。
程知闕笑笑,沒說什麼,直接就水吞服。
付迦宜笑問:「如果我不上來,你是不是不打算吃藥了?」
程知闕不置可否,「一年到頭生不了兩次病,我對這東西沒太大需求,想不起來吃。」
「其實我還蠻意外的。」
「意外什麼?」
「以前一直以為你是銅牆鐵壁,沒想到也會有生病的時候。」
程知闕覺得好笑,「又不真是超人,血肉之軀哪有無病無災的。」
付迦宜掃一眼對面的掛式空調,拿起遙控器,把溫度稍微調高了些。
從小到大,除了照顧偶爾生病的葉禧,她沒照顧過別人,經驗全靠常識得來。
片刻,程知闕拉她過來,「陪我躺會?」
付迦宜沒說好或不好,將拖鞋甩到地毯上,掀開被子一角,躺在他身旁。
因為剛醒,他身上有些發冷,隔薄薄一層黑色家居服面料,付迦宜能清晰感受到他的體溫。
她伸手抱住他勁瘦的腰身,試圖給他取暖。
兩人面對面,離得太近,連同呼吸也勾纏到一處,她一時難耐,抱他更緊。
程知闕下巴支在她發頂,闔眼假寐,右手覆在她後腰的位置,揉捏一下那處的軟肉,像在用這種方式予以回應。
付迦宜無所事事地躺在這,仰起頭,盯著他下唇的傷口看了幾秒,用指腹輕碰,「是不是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