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從前的舊事,不可避免讓嘉靖想到張居正的背叛。
他對張居正算是寵愛有加吧,結果如何?
張居正和嚴嵩一起,都希望朱福寧登基。
「況且,張居正在推行變法,一條鞭法,這可真是不錯的變法。可是自來變法者都沒有什麼下場。有我給張居正送上一個最好的籌碼,他若是不願意,那才是真蠢。」朱福寧並不認為張居正會拒絕。
嘉靖聽著朱福寧的話道:「朕還以為你色迷心竅了。」
朱福寧哈的笑開了,「子嗣傳承之事,孩兒總要挑一個能下得了口的人,否則豈不是白當那麼一個皇帝了。張居正有才有貌,又是大明的能臣,朕既可以要一個孩子,還可以讓他更死心踏地的為大明謀,為何不選這樣一個樣樣都符合孩兒要求的人。」
黃錦啊!聽得心肝是止不住的顫動,這一位可真真是理智之極。
嘉靖眼中流露出的讚許,藏都藏不住。
「你安心生產,國事有朕。」是以,嘉靖開了這個口。
朱福寧與嘉靖作一揖,「謝父皇。若是父皇有氣,也可以借這大好的機會出上一出。畢竟,大明有後了。」
黃錦真的是想把朱福寧的嘴給堵上,有這樣說話的嗎?
這是生怕嘉靖不出手,沒有好好教訓她這個不孝女?
「滾。」嘉靖怒斥一聲,朱福寧愉悅大笑,「滾,孩兒這就滾。」
朱福寧走了,嘉靖氣得胸口一陣陣起伏,黃錦急忙上前勸道:「陛下,您莫與陛下動怒。您是知道的,陛下若非信任您,又怎麼會在那樣的生死關頭請陛下出手?」
「朕還要謝謝她不成?」嘉靖吼問,黃錦想勸人,結果勸成這樣,那是完全不敢出聲。
「去,再仔細查查清楚張家,查清楚張居正到底有沒有女人,尤其有沒有孩子。」最後尤其是重點,朱福寧能看明白的事,嘉靖看得更明白,正因如此,他更要出手。
黃錦不敢有半點怠慢,查,查去。
朱福寧不管她的打算對張居正或者嘉靖而言是多麼大的震撼,一日日的照常上朝,與張居正議事時也是一如從前。有那麼一瞬間,張居正都不禁懷疑,那天確實是朱福寧跟他聊的那些事?
與之而來也讓張居正生出惱怒,朱福寧這樣的人,穩得住,也藏得深,否則她怎麼敢在嘉靖用她的時候,最大程度的利用嘉靖,握住軍
權,再把那些個貪官污吏全都收拾個乾淨?
張居正沉下了心,其實答案,自一開始張居正就已經有,但朱福寧既然給他三天的時間。三天,何嘗不是君臣博弈,無聲的較量,何嘗不是決定了將來他們誰為主。
但,張居正明白,既是君臣,從始至終,占據上風的是朱福寧。
他吧,在最後掙扎掙扎,也要為自己多爭取一些。
「去歲徐州的賦稅相較前年又減了一些,雖說徐州的官員上表解釋,說是去歲徐州遭遇水災,因而才會減少三成的賦稅,此間怕是有異。」賦稅,國家的賦稅,好不容易朱福寧想出一個主意,把南京那十三個地方全都拆開,讓他們直接上交賦稅給朝廷,不經南京的手,可算把賦稅掌握到一定的程度,結果又鬧出事。
稟告的人說出種種懷疑,也想看看,朱福寧對於當年親自出手解決的事,到底是怎麼想。
「既然心存疑慮,那就派人去查。」朱福寧端坐在上方,想都不想的答。
本來還想細細論上一論,爭個三五天的人,得,聽著朱福寧都直接給拍板,還有什麼可說的。
「願意毛遂自薦?不僅是徐州,各地的賦稅都看上一看。朕雖下令免百姓徭役賦稅,可這有些稅,有人想藏起來,不給朝廷,要是上回朕在南京殺上那麼一殺,並不能讓人記住教訓,不妨再殺上一回。朕相信,總能讓你們都記住教訓的。」朱福寧不僅決定要查清楚,更是目標明確,查一個地方算什麼,要查就查大的。
別管哪個地方,全給查上一查,要是發現什麼不對的地方,查。
「大明朝不缺當官的,朕也清楚你們為什麼當官。可是,在你們滿足一己之私的時候,別忘記公心。大明的臣子,沒有大明江山,沒有大明百姓,有一個算一個,朕一個都不會放過。自問做不到的,朕很歡迎你們別出現在大明的科舉考試中,也別當朕的官。」朱福寧不緊不慢的表態,聽在一眾官員的耳朵里,自明了朱福寧是半點不怕事。
現如今大明朝的讀書人幾何?
真想要取官取士,自有源源不斷的人前撲後繼而來。
朱福寧說大明不缺當官的,這句話半點不假。
想想朱福寧當初把浙江攪得天翻地覆,浙江的人都有一個目標,請嘉靖一定要懲罰朱福寧,否則他們這些浙江的文人就不參加科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