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福寧道破其中關鍵,最後補充上一點道:「利益,是最能將人牢牢綁在一起的。」
嘉靖聽著露出笑容,可眼中同樣閃過一道凌厲的精光,瞧,他的兒子要和外人一起算計他,可真是他的好兒子,這都已經在開始盼著他死了!
「清風道長一直讓人用藥昏迷一事,未必見得這些事與清風道長沒有關係。張居正能正好碰上有人查明這些事,也不見得能證明他與這些人全然沒有關係,是一個局外人。」朱福寧一個個的分析起相關的人員,同時,朱福寧道:「查明此案的人要見一見。既然大理寺,刑部,他們都查不出這個案子,查出這個案子的人,不妨破例提拔任用。把人提起來,再讓他們斗。」
想把水攪渾,那就攪吧。
站在朱福寧的角度,用人對她而言最關鍵的是人可用或者不可用。
與其讓無能的人占據高位,倒不如想想辦法,讓有本事的人上。大明朝的吏治再亂,再腐敗,只要越來越多可用之人占據上位,對大明總是更有利的。
「好。」朱福寧迅速做出決定,嘉靖對此也是認同。
「人,你都去見見。你裕王兄那裡,你再去試試,看看能不能套出話。」嘉靖不樂意兒子和別人一起算計他,好在有一個朱福寧。
在兒子和外人一條心的時候,有一個朱福寧站在他這一邊,想方設法把那些讓嘉靖不痛快,更想不斷給他添堵的人對付上,這很好!
朱福寧應一聲是。
嘉靖道:「另外,你也該選駙馬了。」
三年前朱福寧在北京就有人提起這個事,後來因為北境出事,朱福寧想要北上,嘉靖也認為朱福寧那時候太小,實在不適合議論婚事,因而擱置。
「要不,我就不選了吧。男人而已,無非就那麼一回事,我還擔心他們給我挑一個丑貨。能夠以假亂真,未必不見得人也造個假。反正都是假的,父皇想讓我成親,是想讓我婚姻幸福還是怎麼的?」朱福寧雖然讓嘉靖一提,明顯愣住,反應也迅速。
婚姻之事,她現在的身份地位,成不成婚有什麼要緊?
因此,朱福寧想著也確實要跟嘉靖論上一論。
嘉靖瞪大眼睛,「婚姻之事是你一生的大事,你不許亂來。」
朱福寧很認真的道:「正因為婚姻是一等一的大事,我不想亂來,才跟父皇提議的。同床異夢的夫妻多了去,我要是真選駙馬,萬一這個駙馬是別人送過來的暗探怎麼辦?再是殺心怎麼辦?再有這還是個能忍的人,將來在我最重要的一刻捅上我一刀怎麼辦?」
一個接一個的怎麼辦丟出來,嘉靖裂了!
「那你的意思?」嘉靖問。
朱福寧道:「父皇要是操心我以後的孩子問題,那我找一個看得過的人生一個不就成了?」
嘉靖!!!
他到底養了一個什么女兒?
可是,這樣也對。
孩子嘛,有一個孩子,朱福寧就成了。
比起尋一個居心叵測的人呆在朱福寧身邊,隨時有可能成為刺向朱福寧的刀,嘉靖思量少頃還是道:「你若當真不願意選駙馬,如此也並無不可。」
離經叛道什麼的,別說得好像嘉靖有多守規矩一樣。
真守規矩,他這個皇帝就不會是當成這個樣子。
朱福寧一看成功說服嘉靖,與嘉靖道:「那這個事咱們就這麼說定了。至於找人什麼時候生孩子,等我有空再說。我還小,太早傷身。不信父皇問問太醫,問問清風道長也行,他懂醫術。」
嘉靖正想說讓朱福寧捉緊,結果聽到朱福寧補的那一句傷身,又住了嘴。
不可避免讓嘉靖想到其他的事。
「裕王兄的身體,要是想讓裕王兄早孕子嗣,可得看看。之前我看裕王兄的身體不好,我都跟他提了個醒,沒想到裕王兄倒是沒當回事。」別管朱福寧看得順眼裕王還是看不順眼,有一樣不假,那就是傷身的事她早提醒裕王。
可就這樣裕王還能鬧出一個馬上風,那......
朱福寧是在不遺餘力的給嘉靖上眼藥,為的是讓嘉靖更不喜歡裕王。
當然,朱福寧還要紮上一刀道:「萬一要是裕王兄生不出來......」
「生孩子關男人什麼事。」結果嘉靖不太樂意接受的反駁一句。
「那還要男人幹什麼?」怎麼可能和男人沒有關係?沒有關係那還有男人的事?朱福寧不相信嘉靖連這一點都想不通。
嘉靖......
「領上太醫,讓他們去裕王府。」朱福寧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嘉靖思來想去,那是一點都不想再管裕王的事,然而唯一的兒子,想不管都不行。最終,嘉靖下令,朱福寧要走這一趟,而且要快。
「現在?」朱福寧覺得這個事按理來說不歸她管的,偏話頭是她挑起的,她想不管都不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