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寧,都是自家人,何必如此咄咄逼人。」立馬有人上前勸上一勸,想著把朱福寧的氣焰按下去。
可惜,朱福寧不咸不淡的道:「自家人不必咄咄逼人,怎麼衛王兄出言挑我毛病,落我面子時,你倒是沒有攔著?他既然敢咄咄逼人,我又何必給他面子。
「你怕是不知道,自小父皇就跟我說,這世間的人,無論是誰都一個樣,最喜歡欺軟怕硬。
「父皇在我離京前特意叮囑我,遇事不必退,我是大明的公主,誰敢落我的臉,懟回去。若有人膽敢和我對著幹,殺了無妨。」
一句殺了也無妨,不可避免讓人想起死在朱福寧手裡的趙王。
這是真的殺了也無妨!
朱福寧再一次和人對視,「怎麼,你也要落我的面子?」
拉偏架的這位是誰,朱福寧沒認出來,也沒有關係,反正無論是誰,她又不用給他們面子。
這一刻,朱福寧目不轉睛的盯著在場的所有朱氏宗親,明擺著不依不饒,一步不退,誰敢要求朱福寧溫和些?
別忘了剛剛朱福寧都把嘉靖帶出來了,無一不在提醒在場的人,她朱福寧現在這番姿態,誰都不給面子是嘉靖手把手教的。
怎麼,他們還敢說皇帝教錯了?
「怎麼會?」拉架不成,眼看火都要燒到自個兒頭上了,退一步還能保全一點面子,要是不退,要命。
行,退了一個,朱福寧專心對付起衛王。
衛王是真不願意咽下這口氣,故而冷笑的道:「你雖為大明公主,我們也是大明親王,品階不相上下,你想在我們面前擺架子,不夠格。」
在場的人聽到衛王這相當於撕破臉的話,都不禁倒抽一口冷氣,同時也將視線落在朱福寧身上,一時竟然不知道朱福寧能不能應對。
確實,親王比起公主那可是有實權的,大明的親王哪怕沒有參與過多朝政的權利,卻也擁有不少的特權。
反觀是大明的公主,一向是被人忽視的存在。
也正因為如此,才會讓人不禁反思衛王的話,朱福寧在一眾親王面前擺架子,未免太不知分寸。
不料朱福寧冷哼一聲,「王兄難道沒有聽說通達江南的旨意,江南諸事由我接掌,江南所有人都要聽從我的調遣。我到江南,不僅是大明公主,更是天子使臣?你縱然是大明的親王,別忘了你為什麼會成為大明的親王,因為你姓朱,因為坐在龍椅上的人姓朱。不樂意聽從我父皇的旨意,好啊,有本事你把我父皇拉下馬來。你敢嗎?」
此時的所有人面對朱福寧的直言都要瘋了,朱福寧說話要這樣的直接嗎?是不是太瘋了。
一言不合即讓人將嘉靖拉下馬,不是沒有人有這個心思,可是但凡有這個心思的人也絕不敢輕易道來。
於此時,朱福寧步步緊逼,衛王方才氣焰有多高,此時就有多慌。
何公公提醒道:「公主,讓公主全權接管江南的詔令陛下並未傳達。」
衛王一下來了精神,
朱福寧啊的一聲,轉頭瞥過黃守中,黃守中連忙將詔書亮出,道:「陛下有詔。」
滿院的人都連忙跪下,只剩一個朱福寧。
詔書的內容一如朱福寧所說,這是讓她全權接管江南的詔書。
聽完黃守中頌讀的詔書,無數人內心澎湃,這到底算怎麼回事,嘉靖要幹什麼?下達這樣的詔書。
「都起了吧。」詔書念完,朱福寧讓人起身。一個個都趕緊起來。
「詔書在此,不聽旨意,衛王兄,你欲何為?」沒錯,朱福寧上前從黃守中手裡接過詔書,奉於衛王前,必須問上一問,衛王當這個出頭鳥是想怎麼的,真以為朱福寧年紀小好欺負,能由了他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笑話!
朱福寧冷笑的凝視著衛王,將詔書還給黃守中。
明明衛王高了朱福寧半個頭,在此刻只有朱福寧俯視於他的感覺。
「我只是擔心你年紀小,中了別人的圈套,並無作對之心。」衛王自聽到朱福寧丟出那句不服反了開始,人早慌了,這樣的話打死也是不能接的。認慫和丟命,傻子都知道該怎麼選。
朱福寧的腳步於此時停下,回過頭淡淡的瞥過在場的人一眼,「那這麼說,我還是能在王叔和王兄這兒擺擺架子的對吧。」
這回,朱福寧明擺著不僅是要衛王的一句回答,而是所有的王爺,他們的一句準話。
一言不合敢道一聲造反的朱福寧,此刻在一眾人眼裡如同一個瘋子,輕易都不敢得罪她。紛紛低下頭,饒是再憋屈再不甘,也都笑笑的接過話道:「自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