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錦見此,也知道自己的任務算是完成了,朝朱福寧作一揖道:「公主,奴婢將人送來了,就回去伺候陛下了。」
「你慢走。送送黃伴。」朱福寧自不會強留於人,黃錦在嘉靖跟前伺候,事情辦完自該回去的。
起身意示黃守中送人,黃守中射身而出,乖乖將黃錦送出去。
「公主的事一定要上心,伺候的奴婢們若有不聽話的,主子小,心又善,難免不會有人仗著主子心善欺負主子,你須處置好。不過,不能越過主子發落人。須曉之於情,動之於理。」黃錦走出了屋子,到了院子裡時叮囑上黃守中一番話。
黃守中乖覺應是,想了想道:「那茹娘?」
要說宮裡的人都不會不懂規矩,架不住有一個茹娘她不是宮裡的人,偏這樣一個人又是黃錦安排教朱福寧武藝的主兒,很多時候黃守中都不確定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對她。
「她和你們不同。你看公主對她如何?」黃錦送來的人怎麼樣,他焉能不知。無非是因為這樣一個人相對符合嘉靖和朱福寧的要求,因此他才會千挑萬選的將人送來。
這回黃守中不吱聲了。
雖然茹娘確實不怎麼守宮中的規矩,架不住她也是真心教朱福寧武藝的人,朱福寧對此相對滿意。
她都滿意了,誰又再挑刺?
「她不會在公主身邊呆多久。你們都不必和她比。」黃錦和茹娘之間的交易,暫時來說沒有完成的可能,待到將來總有完成的一天,到那個時候人是不可能再留下的。
黃守中應下一聲是。
「好好伺候公主,你該知道再沒有比公主更好的主子。主子既然好,你們更應該盡心為主子。」黃錦提起此,目光轉向屋內,裡面傳出一陣說話聲,有朱福寧的,也有別個女聲。
「裕王那兒的事你都聽說了吧。」黃錦聽著屋裡的動靜,心下一軟,終是再一次提點起黃守中。
黃守中一顫,之前他的一些心思或許別人不知,黃錦是一清二楚的。正因如此,黃守中才會反應那麼大。也是因為裕王那裡出的事,叫人想裝傻都不成。
「奴婢都聽說了。」黃守中如實回答。
黃錦的視線落在黃守中的身上,「那你自該知道跟了公主有多幸運。」
黃守中沉默了,相比於那些性命不再的人,他
當然是幸運的。可是他的心中也有不甘好吧。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是你記住了,保全了性命是根本,否則一切都是笑話。」黃錦如是說來,哪怕黃守中心裡還有別的想法,可他也認同黃錦說的那一句,保全了性命是根本。
「你還有機會,我給你機會,你自己想清楚,如果你依然堅持,將來我會如你所願。只要你自己不後悔。」沒錯,黃錦完全不想強人所難。哪怕朱福寧是公主又怎麼樣,公主不代表沒有保護身邊人的能力。誠然大明朝自建國以來,公主從來沒有過干政的,可大明朝的皇帝們,一個個都是怎麼樣子,難道以為沒有人知道嗎?
既然皇帝都能有特色,公主怎麼不能了?
更別說他們的那位皇帝陛下是個護短又性子霸道的主兒。
瞧現在這樁事,嘉靖都敢讓朱福寧一個公主去祭祀,將來的事誰又能說准了?
反正比起裕王,黃錦認為朱福寧更可靠。
「謝乾爹。」黃守中一頓,也不得不認真考慮黃錦的話。
黃錦揮揮手,讓他回去繼續照顧朱福寧,不用再送。
黃守中躬身相送,等黃錦不見身影才轉身回屋。
此時是那位葉雲祥女官在說話,說的是祭祀的規矩,並且給朱福寧示範起來,朱福寧頷首表示認真的聽著,還有模有樣的學起。
「祭文公主最好背熟了,以免當日有人出了岔子。」葉雲祥輕聲叮囑朱福寧一句,在宮裡活久的人,什麼樣的手段都見過,自知什麼樣的變故也都有可能會發生,小心無大錯。
「好。」朱福寧答應爽快,落在葉雲祥的耳朵里,初初見朱福寧只覺得這位公主很是乖巧,現在又覺得朱福寧很是聽勸,倒是認為接下來的日子不會太難過。
朱福寧不管了,禮節,祭文,她要忙的事情多著。
別管嘉靖到底盤算什麼,他敢讓她主持祭祀大典,她就會儘可能的將一應事情全都做好。
等到了除夕當天,自不必說,朱福寧盛裝之下出現在太廟裡,朱氏的宗親們都等候在那兒,看到朱福寧時,每一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難言的複雜情緒。
啊,有一個人是例外的,裕王。
裕王啊!盯著朱福寧的眼神恨不得把朱福寧吃了。
然而他再怎麼想也沒有用,他動不了朱福寧分毫。
意識到這一點,朱福寧的心情非常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