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來一世,她怎的還是如此不愛惜自己!!
「溫雪!!」他睚眥欲裂,也猛地跳下水去,飛濺起了一疊水花。
暗處一屋檐上,原本看著二人濃情蜜意、蜜裡調油,一臉沒眼看的陸風,此刻神情大變,暗道:「糟了糟了,陛下可不會水啊!」
他趕緊一聲令下,幾個暗衛立刻從各處冒出,落在地上,然後一連串地跳入了河裡。
四周百姓看著這原本波瀾不驚的河面,突然就多了一群人,連著「撲通撲通」下了水,紛紛一頭霧水、莫名其妙,不一會兒,圍著河岸看熱鬧的人便越來越多。
待到溫雪從水裡拉了那女子游至岸上的時候,回頭一瞧,水中竟是好幾個影子在撲騰。
溫雪頓時目瞪口呆。
這,這是……怎麼回事?
這世上願意跳水救人的好心人怎的一下就如此之多了?
沒一會兒,這幾個人便已經重新游回了岸邊,溫雪仔細一瞧,那在水中被好幾人包圍著的人,竟是容適。
溫雪再次目瞪口呆,心道不好,容適定是見她下水,急得也跟著下水「救」她了!
容適渾身濕透,被人攙扶著走上來。
那剛被救起來的女子此刻正靠在溫雪的懷裡,嗆了幾口水,猛猛咳了幾下,剛緩過來要感謝溫雪,溫雪便丟下了她,立刻衝到了容適身邊。
溫雪那句「你怎麼樣」還沒問出口,便見容適撲過來看著她,抓住她的肩膀,上下打量了一番,怒喝道:「你跳下去做什麼?救人不會求助別人嗎?若是出事了如何是好,如此捨己為人,你是要做菩薩嗎?」
罵得中氣十足,看來……他身體無礙。
只是最後這句罵得,溫雪覺著似乎有些耳熟,似乎曾幾何時,他也說過同樣的話來訓斥她。
溫雪穩了穩心跳,不安道:「子安,你沒事吧……」
容適反應過來自己方才說了什麼,微微窒息了一瞬,暗暗深吸了口氣,冷靜了些許,「無事……我只是,太擔心你了。」
她像是知道自己犯了錯的小孩一般,弱弱地辯解:「子安,我生來就會水,水性是極好的,不會輕易出事的。我既然敢下水,便是做了十足把握的……」
是……嗎?
容適怔忡片刻。
如此說來,她上一世也不是真的想尋死,是當真有把握救人?
溫雪見他未再責怪她,便反問道:「倒是你,你不會水對吧,那你怎的還往水裡沖?」
「我……」他的確是衝動了,頓時無言以對,但……「你竟還敢倒打一耙?」
溫雪又弱了聲音下去,道:「我沒有這個意思……我擔心你嘛。」
見她這故意示弱的模樣,容適要訓斥的話一下子就說不出口了。
罷了罷了,說到底,還是他照顧不周,沒第一時間猜透她的心思,在她衝出去的瞬間也沒能留住她。
容適徹底將方才心裡瞬間湧起的不安強壓下來,就像將坍塌的冰川藏匿於深不可見的海底。
溫雪抬眼瞧了一圈他身邊幾個陌生的暗衛,心生疑惑,「這些人是……?」
不知為何,他頓時有些心虛,柔和了眉眼,溫聲解釋道:「雪兒,我不知道你會水,我……我擔心我們在外遇上什麼危險,因此派了一些人手在暗處,跟著保護我們。」
「哦……原來如此。」他們如今身份與眾不同,派些人盯著他們的安危,也是情有可原。
只是沒想到,她竟不知道此事,他出門前也未曾提及……否則她也不會如此衝動自己跳下水去救人了。
溫雪頓時覺得心裡空落落的,有種後知後覺的無措感。
此時,陸風押著橋上那一男一女過來,將二人摁在地上跪下,朝容適拱手道:「少爺,夫人,我抓了這二人來,您看如何處置?」知道他們不想暴露身份,因此陸風喊的是代稱。
容適冷眼掃了那男人一眼,語氣漠然,然而出口的每個字都帶著寒意。
「當街拋棄妻子,敗壞世俗風氣;蓄意推人入河,殺人未遂。帶去官府,按天啟律法,該如何處理就如何處理。」
那二人這才明白過來自己得罪了了不得的人物,連連下跪磕頭,一邊哭叫著「饒命」一邊被陸風帶了下去。
一出鬧劇悄然落幕,路人瞧完了熱鬧便也散去了,容適與溫雪剛要退場,便讓那女子攔住了。
那女子瞧著溫雪,萬分愧疚道:「夫人留步。夜裡寒涼,濕著衣衫容易受涼,我家是開成衣店的,就在前邊不遠處,二位不介意的話,可去我家鋪子換上一身新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