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虹光閣表面上是京郊的一所平平無奇的拍賣行。但將其搗毀,拿到了虹光閣的帳本以及人員名單之後,陸墨辰才知道這一個小小的拍賣行竟然藏龍臥虎,牽扯甚廣。
朝中近一半的官員竟然都來過此地,或多或少都拍過一些東西回去,且一件件的價格都極貴。
陸墨辰百思不得其解,直到他將帳本一頁頁翻過去之後,才逐漸品出些不對。這些官員花了大把的銀子,買回來的卻都是些聽都沒聽說過的字畫、瓷器等物,要不就是些贗品。
這虹光閣平日裡不開門,可當它開門營業的時候,單單一日的流水進帳竟然就高達幾十萬兩銀子,當真是嚇人。
陸墨辰這才知道陸墨麟以及他背後的勢力,是如何能使得這麼多銀子的,也知道了他們兜里的銀子究竟從何而來。原來淨是幹了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順著這批名單查下去,陸墨辰發現他們一個個都貪了不少的銀子,要不就是搜刮民脂民膏,要不就是貪了朝廷的軍餉、救濟糧,接著層層剝削下來,導致不與其同流合污的官員被排擠,百姓苦不堪言。
而這些銀子最終都流入了虹光閣。那些買了拍品的官員,也都步步高升。
陸墨辰大怒。後來他將這些涉事的官員全部斬首,掛在城門上示眾。
陸墨辰想到這回事的時候還是氣憤不已。
聽到錢銘這麼講,他更加確定齊福一定和陸墨麟有所勾結。
錢銘沒想到陸墨辰久居深宮,竟還對虹光閣有所了解,心裡有些意外,不由朝他投去一個讚賞的目光,看向他的神色認真起來:「如四皇子殿下所言。這虹光閣是一家開在京郊的拍賣行。所以昨晚我看到帳本不對的時候,就吩咐人快馬加鞭,勢必要調查清楚齊福究竟拍了些什麼東西回去。」
「今早,我剛收到信,沒想到就聽到下面的人來報,說是齊老夫人快不行了。正好王爺您的小廝還沒走,我就讓他把這個消息給您帶回去。隨後我才打開了早晨收到的那封信。實在是裡面的內容太過詫異,下官又重新將其與帳本對了一遍,結果太入神以至於忘了時辰,這才來晚了。」
錢銘說完又抱拳彎腰致歉。
楚黎非和陸墨辰都知道錢銘的性子,對他能幹得出這種事情並不感到奇怪。況且他也沒誤了時辰,算不得什麼大事,因此沒有必要計較。
楚黎非:「究竟是什麼東西,讓錢大人如此震驚?」
錢銘:「下官發現,齊福買的,都是翡翠鐲子、紅寶石頭面之類的東西。」
「都是些……女子才會用得到的飾品。」
三人對視一眼,從互相的眼中看見了懷疑的神色。
從那天馮嬈講的有關於呂英的故事來看,齊福對他的這位妻子算不得上心。在院子中與呂英打的那個照面,他們也沒發現呂英身上有什麼值錢的好東西,就連身上穿著的衣服,也就是七八品小官官員家的女兒才會穿的衣裳,更算不上稀罕了。
至於值錢,那更是想都不用想。
那齊福花了這麼大的價錢買這些東西是為了什麼?
況且……齊祿雖然承襲侯位,但其祖上並沒有太多的積蓄,算不上富貴,更不可能支撐得起齊福這樣的消費。
那麼齊福是哪來的這麼多錢的?
知道了虹光閣是做什麼事的地方之後,陸墨辰自然知道齊福和陸墨麟暗中勾結、狼狽為奸。
可他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聯繫的呢?
一旁的楚黎非還在思考齊福手頭這麼多銀子的來源。他將目前所有的已掌握的線索在腦海中鋪開,一件件將它們串聯起來。
突然出現的巨額銀子……楚黎非開始回憶起來。
終於,他想到了。
楚黎非目光如炬,對著陸墨辰和錢銘一字一頓:「你們可還記得,呂英的爹娘是何時出事的?」
陸墨辰在腦海中搜索有關的記憶:「我記得……」
「是……九個月前!」
「去年五月!」
陸墨辰和錢銘一前一後將答案說了出來,與此同時,他們也都發現了問題的關鍵。
九個月前,也就是五月份,正是呂英爹娘出海溺亡的日子。
呂英的祖父祖母去得早,家裡也沒旁的親戚,所以一應的喪事是由齊府這邊出面來辦的。
而屬於呂父呂母的遺物,則是一併帶回,送到了呂英的面前,包括那巨額的財產,還有無數商鋪等等。
可當朝女子出嫁後,是不允許拋頭露面的,因此那些商鋪,最後其實都落到了齊福的手中,由他來打理。呂英最多也只是將帳本過目一遍罷了。
這樣一來,就算呂英有所不滿,可她的爹娘過世,也沒旁人可以依靠,自然無能為力。
想必齊福這幾個月來的花費,都是用的呂英爹娘的遺產。
想清楚之後,錢銘朝一旁淬了一口,唾棄齊福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