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霽不說話。
文檀：「你真的了解她嗎？」
徐清霽：「高中的時候，我就認識她了。」
文檀：「認識不等於了解，你不如看了再說。」
文檀準備的這份資料其實也不多，總共不過十頁，徐清霽花了不到三分鐘就看完了。
三分鐘後。
他合上了資料。
「您未免太小題大做了。」
文檀不贊同他的觀點：「這也叫小題大做？」
徐清霽把玩著手中的銀質打火機，緩緩勾唇：
「所以您給我看這份資料是什麼意思，覺得她靠近我是有利可圖？」
文檀：「……」
徐清霽眼尾上揚，「實話跟您說，要是給自己喜歡的女人花點錢，我還挺願意的。」
文檀：「所以你可以接受她有一個嗜賭成性的父親？」
徐清霽：「您也說了，那是她父親，跟她沒關係。」
文檀搖頭：「我們的家庭不會接納這種出身的女孩子。」
徐清霽安靜了會兒，打量著文檀，忽然淺笑：
「媽，我有時候真覺得這些年，你跟我爸越來越像了。」
文檀眸子倏地瞪大，「你……」
徐清霽：「可能是待的時間久了，總能在您身上隱隱看見一點他的影子。」
文檀指尖略微顫抖，「你不用這麼跟我說話，那我問你，這些東西，她跟你坦白過沒有？」
這回，輪到徐清霽沉默了。
剛才資料上顯示的很明顯，喬嘉有個爛賭的父親，並且之前欠了很大一筆錢，不過後來還清了，而且年輕的時候就跟老婆離婚了，本來職業還算是光鮮，不知道後來怎麼越來越墮落，人生直接走下坡路。
這些事情，喬嘉的確從未跟他提起過。
甚至於，她很少跟徐清霽提起自己的家人。
徐清霽唯一了解的，就是暑假那年，她一個人住在那個破敗的日租房裡面，隱蔽潮濕，暗不見日。
他人生難得一次想拯救別人，就是在那次。
徐清霽向來不是愛管閒事的性格。
但他就是覺得喬嘉不能在那種地方生存，她理應有更好的。
他要是想查她，也是輕輕鬆鬆。
但這麼多年，他也從沒想過要這麼做。
如果不是文檀告訴他這事兒，他的確不知道她的家世背景。
文檀見他不說話，就知道自己目的達到了。
有些話，點到為止即可，沒有必要說的太多。
她把桌上的資料收起來，避免被徐立軒看到。
沒過多久，徐立軒掛斷電話走過來。
徐清霽開車把他們二人送回去，讓他們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就把他們送到機場那邊。
到家後，徐清霽直接給林峰打了個電話，叫他出來喝酒。
林峰恰好這幾天閒，他父母也從國內趕過來跟著一起過年，他這幾天都沒出去放縱瀟灑，徐清霽的這個電話算是及時雨了。
二人聚在酒吧裡面，林峰頗為意外地看他，「今晚怎麼想著叫我出來了？」
徐清霽：「不可以？」
林峰：「那倒不是，我以為你要是有時間，肯定就直奔喬嘉那了。」
徐清霽沒說話，林峰估摸著他今晚可能是心情不好，不然也不會叫自己出來喝酒。
「這是怎麼了，叔叔阿姨那邊讓你不舒服了？」林峰問道。
徐清霽：「他們明天就走了。」
林峰：「你想開點，他們一年也就來這幾天，就算是念叨，也念叨不了幾句。」
徐清霽：「何雯也跟著來了。」
林峰正喝著酒呢，一聽這話，差點嗆出來。
「嚯，這姑娘還真夠有毅力的。」
徐清霽的確心煩，但不是因為別人，要是因為別人，他也根本不在意。
但這些事情，徐清霽不願意跟林峰多說，也就跟他碰了碰杯，多喝了幾杯酒。
他頂多算是微醺，根本沒醉。
在酒吧跟林峰分別之後，徐清霽讓司機把自己送到喬嘉公寓那邊。
他去的時候時間稍晚，本來以為喬嘉睡了，結果抬頭去往樓上看，發現她房間的燈還亮著。
徐清霽直接上樓。
前幾次他來這邊的時候，喬嘉給了他一把備用鑰匙，說是方便他來這邊吃飯，省得他來的時候家裡面沒人，到時候吃了閉門羹。
徐清霽喝了酒，行事也大膽幾分。
他沒敲門，直接掏出鑰匙就把門打開了。
打開門的瞬間，客廳燈還亮著，一片溫馨光芒。
屋內主人完全不設防，浴室的門半敞著，似是沒想到會忽然有人闖入。
站在浴室內的喬嘉，略微匆忙的出來，往門口看去。
徐清霽靠在門邊，食指上掛著鑰匙，漫不經心地往她這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