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既然她還未開口,那就讓她永遠也別想再開口。」
前頭語氣滿是嘲諷,後一句又帶著森森寒意。
王大郎眼中亦划過重重殺氣:「放心,交給阿兄。阿兄當年能弄死她一回,而今就能弄死她第二回,絕不會讓她有機會對太子開口。」
王夫人點頭,囑咐道:「長安不比冀州,天子腳下,做得小心些,聰明些,儘量當意外處置,不要牽扯上我們。」
「明白。」王大郎看她一眼,猶豫著問,「那趙過……」
「不要動。」王夫人眼含警告,「他是太子的人,又在格物司,還是匠藝大賽的前三。死一個無關緊要的門下妻子不算什麼,但若死的是自己重視的趙過,太子必定會親自過問。
「趙過既然不知情,何必多此一舉,平白給自己惹麻煩?至於他對王婉儀的感情……他不知因果,未必能發現死因蹊蹺。
「況且他從前是農戶,家中貧苦,娶妻都難,更別提娶什麼樣的妻子了。王婉儀雖容貌有損,但識文斷字,能照顧他,身上還有些釵環首飾可供補貼家用,對彼時的他來說,已是不錯的選擇。自然夫妻和睦。
「如今不同,他有宅邸有奴僕還有俸祿,前途無量。王婉儀便有些配不上他了。阿兄也是男子,以你之見,若婉儀死後,咱們找個機會,選個關係近的本家女娘同他結親,他可會願意?」
「妹妹這招好,既除了婉儀這個隱患,又拉攏了趙過。一箭雙鵰。」
王大郎雙眼鋥亮,王夫人亦勾起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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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婉儀走在街上,時不時往身後看看,又逡巡左右。
她本不太想出門,但悶在屋裡好幾日,心事重重。趙過看出來了,勸她出去走走散散心,熟悉熟悉長安的環境,他們往後恐要在此長住。
她覺得有理,主要也是不願趙過擔心,終是出了門,卻不知怎地總有種被注視的感覺,可仔細辨認,又沒發現任何可疑人員。
王婉儀眉頭蹙起,跟在身後的僕婢疑惑詢問:「娘子怎麼了?」
王婉儀將心中不安說出,僕婢愣了片刻,欲言又止,最後看了看王婉儀的斗篷。
王婉儀恍然。如今已是三月初,天氣愈發暖和,早就用不上斗篷了,即便她這個斗篷是單的,比較薄。
不過偶有體弱之人用著倒也不奇怪。因而確實有部分人會瞧她一眼又移開視線。等再過一陣子,天氣炎熱後,就不適合戴了。
王婉儀扯了扯頭上的斗篷,神色暗淡一瞬又恢復如常。過去數年,對自己的容貌她早就放下了。
她視線掃過人群,又收斂回來。僕婢說得沒錯,街市上戴斗篷的確實少,引起注意也很平常,這或許就是原因,但她心中仍有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