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男人也不說話,就這樣靜靜地等著她。
默了一會兒,她緩緩開口,指尖緊攥面不改色地胡謅道:「我回去工作,好多資料沒整理完。」
「潘老在裡面,確定要回去?」段聿憬俯身低問,說話時指腹似有若無地摩挲著女孩唇瓣的輪廓。他眸色發沉,可說出的話卻仍是不摻雜情緒。
抵在頰邊的指腹不輕不重地掐了一下,他拍了下女孩腰窩,語氣裡帶著絲催促:「進去吧,別讓潘老等急了。」
話落,他看著身前女孩,似意有所指:「有什麼話,等結束後再說。」
也是這時,沈清予後知後覺發現潘老的談話聲不知何時停下,轉而的是茶壺沸騰的細微聲響。
她繃直唇線,視線再次落在男人身上,可頭頂光線好巧不巧落在男人鏡片上,什麼也沒看見。
這種時候,她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只調整好情緒轉身朝茶室走去。
而在她轉過身的瞬間,身後男人頭也不回地上了二樓。
聽到腳步聲後,沈清予沒回頭,挺直腰背敲響茶室半掩的房門。
許是方才在門外的談話只是幻聽,又或者這件事情對他人來說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整個課程,潘老和往日一樣絲毫不拖泥帶水,直接切入主題。
沈清予沒過多去想那些,她永遠清楚,在她的狹小世界中,眼前潘老的講課比什麼都要重要,對她幫助也更大。
那節課結束之後,兩人照常坐著閒聊了會兒。也許是因為那通電話的原因,沈清予總覺得潘老看她的眼神多了絲疑惑和不解。
她權當沒看見,也沒去多問,只輕聲搭著話。
送走潘老之後,她把在多倫多淘到的小物件拿了出來,雙手遞給潘老。
「潘爺爺,這是那邊地下市場淘到的,覺得還挺新奇的,送給您。」
潘老接過樂呵呵的看了眼,只靜靜端詳幾秒,說:「這雖是仿品,可不是那邊兒的產物。小姑娘,我沒看錯人。」
沈清予抿唇輕笑,笑著說喜歡就好。
送走潘老之後,四周再一次只剩下她一人。也在此時,那些刻意捨棄的記憶再次攀爬上來。
她垂著眼睫,想到潘老的談話,心裡猶豫著要不要上去問一下。
「沈小姐,先用餐吧。」李管家從餐廳出來,伸手示意,而後又說:「先生在樓上開會。」
複雜的情緒不斷蔓延,沈清予垂下長睫,抬腳朝另一側餐廳走去。
將她帶到後李管家便去忙自己的了,偌大的房子除了她,只剩在廚房隨時聽候的阿姨。她不習慣這種方式,簡單吃了點便離開了餐廳。
寂靜的四周,連呼吸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往往在這種環境下,人的感觀和大腦總會隨著一些風聲放大各種事情。
沈清予緊咬著唇角,抬眸朝樓上望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