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汀雲對著她的背影小聲哼哼,「之前沒吃上現在也吃上了。」
一陣細細碎碎的聲音後,「嗯,珍惜吧。最後一次了。」
小徐眼裡的光滅了。
「最後一次?為什麼是最後一次?明早再吃一次不行嗎?」
華松栩把自己往睡袋裡一塞,雙手交疊於肚臍上方五厘米處,安詳地閉上眼睛。
徐汀雲抗議了好一陣沒得到回應,卑微地完成收尾工作,鑽到隔壁帳篷,也躺下了。
今夜無風,全世界都安靜了下來。華松栩聽著自己的心跳聲,慢悠悠的數節拍。
「一、二、三——」
「咳,睡了嗎?」
「……」才安靜了三秒。
隔著兩層帳篷,聲音小了許多,有種學生時代宿舍里說悄悄話時用被子悶住頭的感覺。
華松栩捏捏眉心,「有話就說。」
「現在才七點,能睡著嗎?」
「你管我能不能睡著。」
「聽聲音很清醒,那聊聊唄?」
華松栩說:「有話就說。」
徐汀雲輕笑了下,「你這性格,到底是天生的還是後天形成的?」
「你管我。」
「沒,挺好的。」
華松栩輕嗤了一聲,沒應。
直到帳篷顫了顫,她倏然睜眼,發現外帳上有個狗爪印,「……你有毛病?」
徐汀雲以一個扭曲的姿勢探頭伸手,又戳了戳她的帳篷,「我說真的,真挺好的。」
華松栩乾巴巴地說:「哦。」
頓了一下,她補充:「你也是,如果話再少點。」
徐汀雲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笑了好一陣。
華松栩搞不懂他在笑什麼,但卻被那低啞男聲和無孔不入的夜色一併占據了五感,指尖酥酥麻麻,像受了冷。於是她把雙臂也塞進了睡袋,暖洋洋的。
在話多那位的主導下,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聊了兩三個小時。
十點左右,隔壁帳篷亮了光,徐汀雲說:「準備睡吧,我去上個廁所。」
華松栩迅速穿衣服帶頭燈鑽出帳篷,徐汀雲才走出去幾步,聽到動靜回頭看見她,震驚道:「你你出來幹什麼?」
華松栩跟了上來,「一起。」
徐汀雲石化,「……啊?」
華松栩說:「那邊是個陡坡,一個人危險。」
在戶外露營,牽扯到水源乾淨與否,因此如廁區域和生活區域需要一定距離。他們選的營地是埡口背風面為數不多的空地,其他地方路況並不好。
「我又不瞎,一個人可以的!!!」
「戶外哪有男女之分,你不用害羞。」
徐汀雲腳下生根,「不是、這不是害羞不害羞的問題!是真的不需要!」
眼看某人頭髮都要豎起來,華松栩嘆氣,解釋:「這路況不好,我在帳篷看不見你。你要頭暈掉下去,我連你掉哪都找不見,這種情況必須雙人行動。放心吧,我不會看的昂!」
在戶外,每一條不成文規矩的背後都是血的教訓。
華松栩剛進行那年,有兩個小伙在川西登頂了座五千多米的雪山,下撤到一個平台的時候,其中一個去解決問題所以取掉了結組的繩索,另一個左等右等等不到,去找,也找不到,於是叫了救援。搜尋三天後,最終在垂直落差三百多米的峭壁下找到了屍體。
按說阿式攀登的運動員,還是登頂下撤,不太可能發生高反頭暈站不穩的情況,但事情就這樣發生了。
所以在這一點上,華松栩異常堅持。
五分鐘後,徐汀雲顫抖的手緩緩伸向褲腰帶,失敗縮回。再嘗試,再次失敗縮回。
他身後五米,華松栩雙手抱臂,「你快了沒?」
徐汀雲物理意義上的,快哭了,「你真不能走遠點嗎?」
華松栩往後倒退了幾步,「走了。」
徐汀雲咬咬牙心一橫,終於拿出了視死如歸的精神。然後無事發生。
華松栩終於失去了耐心,「你能不能快點!還是需要我給你吹口哨?」
徐汀云:「……」=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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