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又嗡嗡嗡的討論起來。
「誰啊?周勤一直喊丹娘是誰啊?」
「我哪知道。」
「剛剛那婦人喊他姑爺?周勤結婚了?」
「什麼?結婚了?誰願意嫁給他。」
「你們看,那不是黃家莊子的人嗎?他們怎麼來了,還來了這麼多人。」
「還真是莊上的人,我認得那方管事。」
「別吵,聽聽他們怎麼說。」
劉氏張著嘴巴大口呼吸,話也說不出來。
周富見狀趕緊指著周勤說道:「什麼丹娘?我們根本不知道,你別找藉口鬧事,不賠錢你休想走。」
張媽媽順了順心口,厲聲道:「那是我家小姐,和周家小哥結婚有些日子了,你們趁我家姑爺出門辦事,上門把家裡內外都搶劫一空,那我家小姐呢?你們把她藏哪裡去了?」
「我們根本沒見過什么小姐,你說有就有啊?笑話,正經小姐會跟他成親,你逗我呢?」
周富根本不相信,覺得這是他們想拿回東西的說辭。
他們一家今天付出了那麼多血淚,絕不可能把東西讓出去。
阿文慶幸今天手續辦齊全了,不然還對付不了這些難纏的村民了。
「誰說我們是空口白說的,我們有官府戶籍為證,你不信我立馬拿出來給你瞧瞧。不過,拿出來,你看得懂嗎?你識字嗎?」
阿文可不跟這些人糾纏,轉身朝方管事說道:「安排個手腳快,機靈的去鎮上用老爺名號報官,說有人搶劫他人財物,毀壞他人房屋,還殘害耕牛,快點!」
一路上方管家提了一嘴周勤借牛的事,阿文正好借題發揮。
「這牛是我們莊子的,不過是暫時租借給周大哥使用,你去將字據找來。按照本朝例律,侵占或殘害他人耕牛的,輕者杖責,重者割耳坐牢,我讓他們一個也跑不了!」
這可不得了了,周家人臉色煞白,哪還有剛剛的強硬,忙連聲開口阻止:「別別別,我們沒有殘害耕牛。」
阿文可不吃這一套,「有沒有,自有官府論斷!」
此時場面已經失控了,從家庭狗血劇情上升到牢獄之災。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村民都怕被牽扯進去,連連後退。
劉氏慣是一哭二鬧三上吊,一聽這話忙坐在地上撒潑打滾,連屁股上的傷,脖子的疼也顧不上了。
「老天,我不活了,一個兩個都欺負我,哎呀,我死了算了。一大把年紀差點被人掐死,現在又被使詐要關大牢,老天啊,你看看眼吧。」
周勤的耐心已經到了最低點,手上的鐮刀閃著幽幽的光芒,照在他臉上實在令人不寒而慄,毛骨悚然。
老天突然真像開眼一般,一聲悽厲的雷聲響起,閃電照得昏暗的天空晝時亮了起來。
眾人嚇得跳腳,在這詭異的氣氛里誰都不敢吱聲。
只見周勤向劉氏邁了一大步,眾人都齊齊吸了一口寒氣。
一個瘦弱少年撲上來死死抱住周勤,一邊阻止他前進一邊在他耳邊低語。
「周勤哥,我以為你在家,早晨我趕在他們去你家之前去報信了,我那時還聽見有人出聲回應,那會不會是嫂子?」
好傢夥,終於有人出來打破了局面,不然不知道還要扯到幾時。
周勤愣了一下,徐丹要是提前知道,說不定想辦法躲起來了。
此時周家人一口咬定沒有見過徐丹,會不會……
周勤激動得言語堵住了喉嚨,拍了拍那少年的肩膀表示謝意,轉身便要走。
「阿文、張媽媽,你們留在這處理,我去山裡找丹娘。」說完也不等他們回答,頭也不回的跑了。
她只要是自己主動躲起來的就沒事,不過時間太久了怕是體力支撐不住,還是快點找到人才行。
周勤沒有原路返回,而是從山裡翻過去,這樣能節省些時間。
劉氏以為周勤走了便能萬事大吉,也不哭了也不鬧了,拍拍屁股的灰塵,正得意洋洋呢。
阿文可不是吃素的,叫了人去報官後立馬和方管事了解情況,知道榕樹村的情況後直接丟開一個讓他們大驚失色的消息。
「什麼?」
「不行!憑什麼,我們又沒有做錯什麼,是周家闖的禍。」
「就是就是,不公平!」
「對啊,不公平。」
阿文當場殺雞儆猴,問方管事叫得最凶的那幾個人是誰。
方管事畢竟在莊上管事多年,人肯定是認得的,更何況是幾個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