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余覺得這個搭配似曾相識，說不出的熟悉。
「這些不是點的外賣吧。」聞余看這些菜的賣相跟飯店裡的也差不多了。
傅安然說：「不是外賣哦，這些都是爸爸做的。爸爸做飯很好吃的。」
傅諶將最後一個紫菜蛋花湯端出來，坐下說：「如果你在國外待上個五六年你的廚藝也會飛漲的。」
聞余嘗了一口後給了一個很高的評價：「你以後要是總裁下崗再就業可以去當個廚師。」
傅諶說：「可以啊，在你們電視台旁邊開一家飯店，只對你一個人開放。」
聞余沒理他不著調的話，安靜地吃著飯，聞余忙起來吃飯經常就是對付一口，一個人吃也不會做很多菜，已經很久沒有吃這樣豐盛的晚餐了。
其實F市這邊的飯菜偏甜口一些，真說偏好，聞余還是更喜歡A市的口味。
聞余臉上沒什麼表情，默默地吃完了一碗飯，還想再吃一碗，傅諶就給他加了碗飯：「多吃點，怎麼這麼多年了還是這麼瘦。」
聞余沒說什麼，繼續專心吃飯。
傅安然吃完了一碗很自覺地把碗遞給傅諶：「爸爸，我還要一碗。」
傅諶對聞余挑了挑眉：「平時讓這個丫頭老實地吃碗飯簡直是難如登天，當媽媽的做好榜樣，孩子才會有樣學樣。」
聞余說：「那小然平時不老實吃飯肯定是和她爸爸學的。」
傅諶說：「好吧，那當爸爸的也要把媽媽當做榜樣。」
他們這對話跟什麼結婚多年的老夫老妻一樣，聞余抿了抿嘴，不說話了。
簡訊上也就算了，真面對面了，他經常容易被傅諶的話給繞進去。
吃完飯，聞余把買的蛋糕拿出來，傅諶卻端出來一碗麵條：「先吃一碗長壽麵吧。」
長壽麵。
聞余呆愣地看著傅諶手裡的麵條，兩個人在一起那天的畫面穿越多年的時光在腦海浮現。
-你的18歲生日禮物已送達，請簽收。
-感動嗎？感動你就要一直記得。
-聞余，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
傅諶把面端到傅安然面前，視線卻一直在聞余身上，聞余抬起眼和他對視，又很不自然地立刻偏過頭移開視線。
傅安然吃了口麵條，眼睛亮了一下：「哇，真好吃！」
傅諶話是對傅安然說的，視線卻一直在聞余身上：「你媽媽以前過生日也很喜歡吃這個。」
麵條吃完了，傅諶才開始切蛋糕，他嘗了一口蛋糕後對聞余說：「沒你當年給我做的那個好吃。」
「媽媽還會做蛋糕嗎？好厲害啊！」傅安然說。
傅諶笑著說，帶著點感慨的語氣：「你媽會的東西可多了，以前讀書的時候成績也很好。又聰明又漂亮又賢惠，多少Alpha做夢都想娶回家當老婆的。」
傅安然說：「那老爸你要努力了。」
傅諶點點頭：「正努力著呢。」
傅安然生怕聞余聽不見，大聲許下生日願望：「希望明年的生日爸爸媽媽還能陪我一起過！」然後吹滅了蠟燭。
聞余沉默地看著這父女倆默契地一唱一和，腹誹道這是鴻門宴吧。
傅諶這是打算用過去的記憶織就的羅網來包裹自己，藉此來喚醒被自己壓在心底塵封許久的關於兩個人的那些好時光嗎？
可是他們都不是當年的他們了。
慘烈的愛恨滲入骨縫已經成為了聞余身體的一部分。恨也好，愛也罷，都在這些年間隨著血液更新，細胞更替一起逐漸朽敗。想讓聞余放下一切無異於要把聞余的骨頭連著筋一起抽離出身體，重新洗刷一遍才能和那些年歲一樣沒有一點腐爛。
這樣好疼。
聞余真的不想再感受疼痛了。
「小然，你重新許一個願吧。」聞余輕聲說，「生日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
第84章 反話 傅諶的笑容僵硬在了半空。
傅諶的笑容僵硬在了半空。
在這樣的日子, 聞余連一個短暫的夢都不願意給予。輕描淡寫地將一點微弱希望的火苗都掐掉。
傅諶唇線繃直，目光深沉地盯著聞余，聞余自始至終沒再給過他一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