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余嘆了口氣，走了也好，他心裡懸掛著的石頭也終於放下了，回去睡覺吧。
就在聞余轉身想要走的時候，他的手臂突然被人拽住。
聞余嚇了一跳，回過頭和一雙沉靜的眼睛對上視線。
「我知道你會來的。」沈聿清盯著聞余，眼神灼熱。
沈聿清一直在一樓大門的樓梯上坐著，他知道就算聞余要來也不可能會上去，最多就是在樓下看一眼。
「我只是路過。」聞余偏過頭，說出了一個十分拙劣的謊。
沈聿清笑了一下，沒有戳穿他，他拉著聞余的手往樓上走，然後說：「既然都『路過』了，你也順便兌現一下你的承諾吧。」
聞余想要掙開沈聿清的手，但是看到沈聿清眼底的烏黑，瘦削的臉頰卻怎麼也使不上勁兒，就這樣任憑沈聿清拉著自己上了樓。
這裡顯然是有人定期打掃的，看起來乾淨整潔，一塵不染。這套房子哪怕是將從前的兩套打通之後合併，也一樣不算很大，其他的地方都變了，就是聞余和沈聿清以前住的臥室都保留了原樣，像是一個巨大的標本，主人似乎妄圖藉此鎖住一些過去的記憶。
回到這裡，聞余就沒有辦法再對沈聿清繼續冷漠了，這裡幾乎是承載了他們之間最美好的一段記憶，他們在這裡度過很多次生日。
「長壽麵是吧，」聞余嘆了口氣，走到廚房，「吃完就回去吧。」
「別把衣服弄髒了。」沈聿清走到聞余的身後，將一旁的圍裙給他戴上。
靠近的時候聞到了聞余滿身的烏龍香，沈聿清的手顫抖了一下。
「你和傅諶進行到哪一步了。」沈聿清神色晦暗不明，「你們做了嗎。」
這是今天第二個問聞余這種問題的人，聞余回頭看了沈聿清一眼，他本來想要直接說「當然沒有」，話到嘴邊聞余又改了口：「關你什麼事。」
第30章 我想牽著你的手睡
沈聿清的表情好像一下子出現了一道裂縫, 聞余這樣一句話似乎很輕易地就能傷害到他。
聞余轉過了頭，他覺得很痛，也很痛快。
不過沈聿清很快又恢復那副笑容滿面的模樣, 他告訴自己, 不是已經說過了嗎, 這些都是該接受的懲罰。
聞余在一旁切配料，沈聿清就站在旁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和聞余說話。
沈聿清：「最近還好嗎。」
聞余：「挺好的。」
「今天程心悠和她喜歡的人私奔了, 」沈聿清提起這件事，一點也沒有因為這件事而感到一絲半點的生氣, 語氣里反而有些羨慕, 「她比我勇敢。」
「我幫了他們一點忙, 希望他們可以幸福。」
聞余聽到這句看了沈聿清一眼：「你不怕被別人嘲笑嗎。」
「怕什麼, 那些人會為我的人生負責嗎。」沈聿清很是無所謂的語氣, 「人生不就是一邊嘲笑別人, 一邊被別人嘲笑嗎，被私下議論兩句又不會掉塊肉。」
「而且我也很高興這場訂婚可以取消。」
「我知道你很介意。」
聞餘切蔥花的手一頓，然後他說：「我有什麼好介意的，和我沒關係。」
沈聿清就知道聞余會這麼說，聞余彆扭起來就愛說反話, 哪怕他自己不承認。
沈聿清笑出了聲：「小魚你真是可愛。」
聞余覺得沈聿清病得不輕。
長壽麵很快就做好了，聞余最後在面上撒了一把蔥花就把面端到了餐桌上：「快吃吧。」
沈聿清坐下吃了一口，還是以前的味道，他心裡一下子就柔軟了下來：「這真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味的東西。」
說完這一句沈聿清就低頭專心地吃了起來，到最後連湯都喝完了。
聞余坐在一旁看著沈聿清吃, 這樣湊近看發現沈聿清瘦的更明顯了，聞余狀似無意地問：「你最近減肥啊。」
沈聿清說：「沒有，就是最近太忙了, 一天就吃一頓飯可能就瘦了些。」
這叫瘦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