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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其實早便不執著於許問涯了,之前的飛蛾撲火其實也算不得多喜歡。她只是事事都要掐尖、爭個最好,才往許氏下一任家主身上使勁兒,可自打許問涯為了新婚妻子大動干戈後,她便當場歇了心思,又怕火燒到自己身上導致連帶著挨罰,是以,那日她什麼也沒說,窩在旁頭當鵪鶉。

可是因著當日她的一聲不吭,把姑母得罪了個大的,事後非拘著她不放,也不讓她與人相看,大有以婚事要挾的意思。柳芸不曉得該恨誰,她的日子原本一帆風順,可自打那宋府三小姐嫁進來後,便開始脫離了軌跡,變得一團亂,連帶著姑母都不待見她了。

原本許問涯嫁不得,她還能退而求其次地嫁個高輩的叔叔伯伯做做續弦,抑或給許氏新晉的風流郎子們做貴妾,日子總算還是有盼頭的。自從在宋三那兒吃了癟,她原本光明的將來忽地便看不到頭了。

初冬是許問淵與何家小姐成婚的婚期,許問涯不至於到了大婚都不把弟弟放出來,這些日子柳芸也是這般哄勸姑母柳氏的,可柳氏著了魔,非得拿她當刀,推她出去生事。

柳芸提心弔膽地捱了幾日,府里開始升燈結彩,預備許何兩家的大婚,許問淵果然得以出了藏書閣,母子團圓,皆大歡喜,惟剩柳芸立在一旁忐忑不安,終日心神不寧地攪著帕子,生怕許問涯找她算帳。間或跟許問淵對上一眼,兩人眸子裡都寫著不甘心。

這日,柳芸侍奉完柳氏起身,留他們母子敘舊,自己出了門子,往花苑裡頭去,散散這些日子太過繃緊的心。

沒走兩步,身後珠簾脆響,許問淵也跟著出來了。

許問淵此人有些神叨,柳芸不喜歡他,甚至有些牴觸,光是那雙布滿陰翳的眼睛,便令她感到不適。所以就算知曉將過門的何氏小姐木訥無趣,也獲悉許問淵的不拒美色,柳芸也從未生過去勾惹許問淵來攀枝兒的心思。

她當下不自在起來,退開兩步,讓他先行。

許問淵見她這般避瘟神一般避讓自己,唇瓣一咧,倒是當即哂笑出聲,奚落道:「我對你可沒興趣。」

柳芸自認算不得國色天香,但好歹也是個似玉如花的波俏閨女,在本家住著的時候,求娶的人也是踏破了門檻兒的。當下聽了這話,自然臉色難看,好險憋了下去,恭謹垂目福身道:「表兄先行。」

許問淵抱臂道:「我就是來找你說話的。」

柳芸不知他葫蘆里買的什麼藥,攥著帕子,站得離他遠遠的。

許問淵一仰身,斜斜倚著柱子,上下打量她,「你不甘心吧?」

柳芸五指緊了緊,「我聽不懂表兄在說什麼。」

許問淵抬手往下指:「手都絞成麻花了,還說不是?」

看來是那日二人對上的那一眼教他看出端倪了。柳芸福至心靈,猜測他許是有什麼個中把柄要給她,便道:「表兄有話還請直說。」

「看來你還算不得蠢,就是自戀了點兒。」許問淵涼笑,先刺了她一句,這才道,「我在藏書閣的那陣子,常見七嫂的幾個陪房往門房去,特別一個姓姜的,每每歸來,都走一步看一步,時不時整理袖籠,像是藏了什麼東西似的。」

柳芸聽罷,只覺他是被關出毛病來了,一放出來便沒事找事,她才不想又被當槍使,於是道:「各房的小廝婢女們時常往門房走,不是尋常事兒嗎?娘家有個什麼寄送往來的,實在見怪不怪。許宅御下寬宥,就連得臉些的嬤嬤都能拿門房來回寄信呢。」

許問淵只是笑道:「我這種時常幹壞事兒的人,自然能看出不同凡響的端倪了。我派些人手給你,你儘管去查,肯定不簡單。」說罷,便自行回柳氏身旁去了。

柳芸站在原地,默了半晌,一會兒牴觸被他們母子作筏子,一會兒又感受心裡那股子奔騰翻湧著的不甘之意。就這麼吹了半晌的冷風,再抬眼時,眸中已是疑竇滿結,對於許問淵送來的人,自然是收下了。

***

這日難得放了晴,雲湄喚人在庭院裡擺上一張紅木小榻,攏著一件水紅色的鶴氅往上歪。許問涯連日不著家,倒是記得要賠她披肩一事,一水兒的好皮子往清源居送,雲湄有時很是感慨,喟嘆道別人家的郎子就是好。

喬子惟照舊時不時給她寄信,信上事無巨細地提及近來的遷貶,他性情耿直,一上任便得罪了不少人,看得雲湄心驚肉跳,再三勸他韜光養晦,畢竟喬家沒什麼倚勢,喬子惟卻頭一回與她冷著聲氣兒說話,字裡行間都是對官場腐敗的控訴,並嚴詞說若他不出面,一地生民註定暗無天日,他既為官,如何能置元元黎民於不顧?

雲湄隔著信紙,都能料想到他吐字的鏗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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