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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明湘看來,做到琴瑟和鳴很好,可相處也是要有限度的。許問涯到底是宋浸情的夫君,宋浸情才是她真正的未來主母。

那夜手札上的措詞,便令明湘察覺到了不同尋常。有些情愫,須得及時杜絕。若是放任不管,來年交接,橫生不必要的岔子可不好。畢竟時日還短著,明湘不認為這倆人已經死去活來了,在她看來,雲湄頂多些許動搖而已。但蠢蠢欲動的苗頭總是要扼的,真待到生根破土,繁茂參天,便是她督辦不力,乃是天大的失職。

雲湄見狀,身形頓了頓,少頃,沖明湘頷首。

晚邊各自沐浴畢,臨近寺廟的暮鼓敲了兩趟,四下里靜下來,這秋夜便顯得愈發寂寥冷淡。雲湄躺在衾褥包裹的小空隙里,緩育丸時時刻刻發揮功效,無論橫睡側睡,儘是怎麼都睡不熱乎,半晌生出些煩意來,索性揪了被子,也不拘謹弓著躺了,愛怎樣怎樣。

正凝著眉頭,床帳陡然遮蔽下來,枕畔映出綽綽的人影,許問涯的身軀被透入帳內的暖光勾勒出來,帶著溫厚的熱意包裹住她,那些躁動的冰涼,轉瞬便熨帖了。

雲湄沒有說話。

許問涯撫摩她後腦垂委的長髮,將她更深地攬進了胸懷裡。

噴薄在頸側的氣息平緩,她像是睡著了,又仿佛不知該說些什麼,便連晚間例行的溫存,也不曾有過一句。

他有些失措,這段日子努力培養的感情,仿佛走了一趟和美橋,便全數消逝了。這些神佛之類的物什,往後還是輕易不去求它們了。他本身便不信,只是宅子坐落在永安寺附近,陰差陽錯便生了這個念頭,誰知大費周章走一遭,起的卻是嚴重的反效果。

白日的狀況歷歷在目,那五色絲線,如何系也系不攏,小姑娘們最是信奉這些,她雖然主動解圍,但畢竟全程目睹,那寓意著結髮恩愛的絲線在兩人的無名指上又是脫落、又是松垮,更遑論周遭走過的愛侶無一有此錯漏……她一定也不好受吧。

「那都是假的。」思及此,許問涯沖懷裡的人輕聲道,「便如娘子所言,這世上多得是不需要此身外之物來證明的美滿姻緣。」

雲湄貼在他頸側,半晌勾起一個笑,又是苦澀又是尷尬。這話,該如何回應呢?那絲線出自月老之手,雖然所謂月老只是一個穿花衣的老嫗佯裝的,噱頭居多,但到底是有靈之物,怎麼怪,也怪不到它頭上去。

要賴,就賴她自己吧,畢竟她的出現,從頭到尾就是一個莫大的「假」字,五色絲線便是試金石,將她這個西貝貨探測得纖毫畢現。

雲湄曾經從不崇奉神佛菩薩,它們管不了她的苦難,她一路走來,靠的都是自己,對它們沒有敬奉,反而怨怪、不屑。可今日這一趟下來,卻令她有些動搖了,神佛不管她這個嘍囉,卻時刻凝視許問涯的苦難——他在被欺騙。

畢竟人家天之驕子,是該偏愛些。

到底生出些後怕來,這次只是小懲戒,萬一下回是雷亟呢?思及此,雲湄有意放輕語調,以一種撒嬌的口吻,窩在他頸間嘟囔出聲:「是挺假的,怕是看郎君闊綽,誆著郎君多布施些錢財,後來那小沙彌不是提議說,要咱們再去許願池鞏固一下姻緣麼?哼,露馬腳了。以後別再去了,這些地方早就變了調,處處設有譎詐的圈套,慣會見人下菜碟。」

她的語氣埋怨之中挾著輕快,並不沉凝,聽著不像鬱結於心。氣息細密,隨著吐字,不間斷地染在脖子上,令許問涯生出少許癢意來。她仍兀自在那兒數著今日於永安寺的花費,像每一位持家的妻子一般,絮絮叨叨地心疼銀錢。

許問涯不禁笑了笑,心情到底好了些,答應道:「好,再也不去了。」

話音將落,雲湄也隨之蹭進他懷裡,習武之人體熱,將她身上的寒意驅散不少。畢竟兩廂皆是正當錦瑟的軀體,依偎環抱,渴意漸生。雲湄睡得不安穩,在許問涯懷裡微微挪轉了下姿勢,揚起面來,便驀然撞見一雙幽邃的眸光,少頃,許問涯傾身來描摹她的曲眉豐頰,那動作顯得克制,分明在朝她請示著什麼。

雲湄頓時泛起緊張——他的唇倘若再往上,便是她飽受摧殘的額角了。

於是白日的伎倆重施,一回生,二回熟,雲湄攀上許問涯的衣襟,檀口微張,引他來採擷自己的唇。許問涯感受到她那一縷香馨如蘭的吐息,於是撤開幾寸,就見那嫣然的雙唇近在眉睫,像盛放枝頭,待人攀折的櫻。

美景在前,可他偏偏卻又不動了,長指好整以暇地繞著她垂落的青絲,含笑睇住她的臉,清淺的目光依稀流連在她唇上,淡薄純粹,潔淨無比,並不顯得迫切,只是在耳畔低聲道:「白日授予娘子的功課,做好了罷?」這麼說著,鹽指卻幻化為輿圖上的勘尺,勤懇翻越山河,矜業丈量渠瀆,幾過不入地執掌凡與仙之間的擒縱,微啞的嗓音覆滿哄誘,「娘子……現下該交作業了。」

自永安寺走過的一趟荒唐,所衍生的遺憾,總要伺機填補。這顆心搖搖欲墜,往後的未知,任是神仙也說不清,何況芸芸凡胎。愈漸逼迫,尺量沒了輕重,雲湄渾身瑟瑟,只得飛蛾撲火地仰面嗛住他的唇,將這番唇齒相依,學著日間的教習依樣加深。

許問涯笑意喑喑,單手安撫她戰慄的脊背,動作十分輕柔地環抱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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