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淮手底下確實沒人了。
司馬淮很看重此戰,特意在郎靈寂的禁衛軍首領上加了一個前鋒大將軍的稱號, 賜符節,使郎靈寂大義滅親, 道:
「佞臣司馬玖賣主求榮死不足惜, 朕望琅琊王與他不同, 打一場勝仗回來。」
這是提點郎靈寂莫要賣主求榮,倒戈追隨王戢,背叛朝廷。
王姮姬還在宮裡,若郎靈寂投靠王戢, 王姮姬必定沒有好下場。就他王戢會撕票,扣押婦孺, 難道皇帝不會嗎?
王姮姬就是最好的人質。
司馬淮深深明白王姮姬對琅琊王氏的重要性, 正因握著王姮姬在手,他才敢放郎靈寂帶兵打仗。
朝陽映在皇宮的琉璃瓦上一片胭脂色,郎靈寂躬身道:「臣遵命。」
君臣多年的師生之情在這一刻徹底葬送了,人人站在自己的立場上, 上演一出虛偽扭曲至極的戲碼。
……
郎靈寂上戰場親自對戰王戢。
這場戰爭註定是慘烈的, 因為雙方實力懸殊太大了。
郎靈寂率領八千宮廷禁衛軍, 對陣王戢黑壓壓八十萬鐵騎。
八千禁衛軍養尊處優, 平日跟著司馬玖撈油水,腦滿腸肥, 哪堪與王戢嚴苛操練的八十萬大軍相抗。
何況王戢有艦船與呂公車,最先進的弩機、各種重型攻城武器,雙方戰力簡直是稚子與大力士的區別。
雙方短兵相接,不到片刻宮廷禁衛軍就被擊潰,丟兵棄甲,逃的逃死的死,更有甚者活活被馬蹄踐踏成泥。
郎靈寂一貫的神機妙算失去了作用,所有戰術被敵軍輕而易舉衝散。
如此情形下,只能守不能攻。
可皇宮不是梁州,門很多,漏洞百出。郎靈寂也不是岑道風,手裡有強大可供支配的軍隊和誓死守城的死士。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禁衛軍中一個能打的將士沒有,郎靈寂完全是光杆司令獨自對戰敵軍猛惡的攻勢。
事實證明術業有專攻,饒是郎靈寂也無法與王戢的八十萬大軍對抗,做不到力挽狂瀾。
郎靈寂是文臣、謀士、行政長官、中樞大臣,他的領域根本就不是真刀真槍與人肉搏,擅長的是居於幕後謀算。
八千禁衛軍付諸東流,全無戰鬥力,被王戢大軍殺得如小雞仔。死了一多半,剩下的兩三千人被俘虜。
毫無懸念,郎靈寂戰敗了。
皇帝當真昏了頭才用這些酒囊飯袋上陣,朝廷也就岑道風能打些,如今岑道風被王瑜困在梁州,還有誰能入京靖難?
王戢痛恨這些平日作威作福的宮廷禁衛軍,將他們悉數俘虜。
營帳內。
菊英墮於樽俎之中,郎靈寂素手持起,茶味飲如嚼雪。他人似宣紙,淡亦白,濃亦白,初潑白,久貯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