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有一紙契約在終究是虛的,實實在在掌握琅琊王氏權柄的人還是郎靈寂, 他完全有能力庇護許昭容的。
可他偏偏不想。
不想的原因, 自然不是因為他偏愛誰, 或者源於什麼「契約精神」。
恐怕內心深處,他根本沒把任何人放在眼裡,沒真心對待過任何一人。明擺著傲慢的態度,別人的死活與他何干。
從頭到尾他都藐視生命, 目無下塵,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善男信女。
「……姑爺可能做做樣子吧。」馮嬤嬤猜測, 「畢竟老家主的遺願中吩咐了。」
王姮姬神情微凝, 「我這次欺辱了許昭容,相當於打了他的臉,他還不知要怎麼對付我。」
硬碰硬她是鬥不過他的,也就耍耍嘴皮子, 還在他有意相讓的前提下。畢竟他有權有勢, 又在她體內種了情蠱, 完完全全處於優勢一方。
馮嬤嬤道:「未必有小姐想的那麼複雜, 姑爺可能是明哲保身懶得蹚渾水,才放任許昭容跪著去了, 您才是咱王氏的家主。」
王姮姬聽這話倒在理,他本是涼薄之人,為了利益誰都能犧牲。前世他和許昭容生了三個孩子,她便單純地以為他和許昭容有幾分真感情呢。
馮嬤嬤憂心忡忡道:「姑爺那日放了話和離,不會真跟小姐和離吧?」
王姮姬冷眸輕垂,「是嗎?那可太好了。」
怕只怕他這樣晾著她,既不談和離也不好好過。日子死又死不掉,活又活不起來,無窮無盡地虛耗著。
他這個人軟硬不吃。
王姮姬努力忘掉這些煩心事,撫了撫甘棠樹嫩綠的葉子,入秋了,天氣將寒,不知這樹木能否順利成活。
「就地搭個暖棚吧,樹木怕冷,建康城若下大雪肯定要死掉的。」
馮嬤嬤俛首諾著,心頭膽戰心驚,千萬別讓姑爺洞察這樹木的含義,否則讓步的就不是姑爺了。到時別說樹木碎為齏粉,她這把老骨頭和小姐都得一起碎為齏粉。
時光漫如流水,將溫煦化為寒冷,十一月便隱約有輕柔飛旋的雪花了。
一痕涼月,雪糝似沉甸甸的鹽粒,橫空潑撒在半空中,呵氣成冰。
建康城車馬填咽的街巷漸漸染上一層霜色,枝頭零落瑟瑟作響的枯葉,獨屬於冬日的昏沉烏雲籠罩著江南大地。
流淌著六朝金粉的秦淮河,在梧葉西風飄蕩之中失去了昔日的活氣,岸邊閃著晶光的凝冰,滑溜溜的摔人跌倒。
入冬了。最冷的天氣就要來了。
朝廷的軍隊和江州流民決一死戰,又二哥率領,浴血奮戰攻城略地。王家許多習武的子弟參與到了這場戰爭之中,幾乎每天都有捷報和流血犧牲傳來。
琅琊王氏的藍圖是先長江狹口地區的江州,再以江州為大本營,操練士兵,培養糧草,依次奪去荊州、梁州、湘州、交州,奠定東晉王朝的權杖。若再有餘力,北上收復因五胡亂華失去的國土,勠力匡扶帝室,克復神州。=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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