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成為一代明君的奢望,就少了許多顧慮。
而他也不是純粹的傀儡皇帝,便有了一定的自由。
所以,某種程度上能夠隨心所欲。
——怕什麼,搞砸了也有人收拾,出不了大亂子。
「盛安三年正旦,皇帝制曰,朕聞積善之德,久而益彰,激濁揚清,始終如一!今仁熙靖國長公主張禎,系出名門,留侯後裔!明睿英決,人品貴重,挽狂瀾於既倒,扶漢室於危難!鎮壓八方亂象,澤被塗炭生民,碧血丹心,大功於朝!著賜劉姓,冊為宸王,總攝國政,參機軍務!布告天下,咸使聞知!」
劉協抑揚頓挫地讀完,等著張禎謝恩,等著張禎的擁躉贊他英明。
也等著公卿們跳出來反對,請他收回成命。
但也沒事兒,無論他們的理由是女子不能封王,還是異姓不能封王,呂奉先都會讓他們閉嘴的。
然而他什麼都沒等到。
大殿一片寂靜,落針可聞。
從上到下,所有人都陷入沉默。
這可怕的沉默震耳欲聾。
而公卿們的目光,極度的驚訝中帶著難言的驚悚和恐慌。
......這反應,不大對勁。
劉協拿著詔書的雙手微微顫抖,難道,他做錯了事?!
他其實沒想太複雜,只是想讓皇姐壓呂奉先一頭。
長公主貌似壓不過冠軍侯,那就封王!
殊不知,大部分朝臣想的是,小皇帝要禪位!
宸,代指帝王住所,再加上「總攝國政,參機軍務」,這完全是禪位的前兆!
今日不禪,來日也要禪。
如此重大的陰謀,張禎、呂布應該進行了很久,而自己竟然毫不知情,可見是被排除在外,視為敵對!
那麼下一步,張禎、呂布是否就要清除異己了?
大殿外面,是否已經埋伏了刀斧手?
......還能活著回家麼?
呂布也愣了半晌,他以為自己是駙馬命,原來竟是王妃?
也行!
清了清喉嚨,沉穩地道,「末將有一事不明,想請教陛下!」
劉協聲音乾澀,「請講!」
呂奉先要向他發難了。
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呂布控制不住地喜氣洋洋,「皇子封王,稱殿下,及長稱王爺,神悅女子封王,該如何稱呼?」
王爺不太合適,王娘更不對。
劉協:「......王上。」
你他娘的關心的是這種雞毛蒜皮的事情?
呂布撫掌,「陛下英明!」
轉頭對身旁的張禎施禮,「末將呂奉先,見過大漢宸王!」
張禎撫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