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他骨節粗大的手背,邵盡淵的眼底驀然墨色翻湧,仿佛在燃燒,又在壓抑著什麼。
須臾,他順著手背的小手,放開了手中的劍,「啪嗒——」
冰冷沉悶的聲音響起,仿佛砸破了內心的魔咒。
邵盡淵看見了從身後緩緩走出來的妖女。
諾大的擂台上,身形如劍的青年依舊脊背挺直站在中央,看不出分毫的異樣。
而他的前方卻多了一個身姿曼妙,傾城絕艷的美人,她衣袂翩翩,眼鉤如媚,飛旋而舞,周身都仿佛流動著星光,猶如天宮仙子。
夜色下,她仿佛是天地間唯一的亮色。
裙擺飄動間,女子輕盈動人,笑靨如花,美的邵盡淵甚至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如鼓擂般震耳欲聾。
倏然,女子腳尖微點,手腕處的紗衣從喉間划過,邵盡淵驀然抓住了她的紗衣,手腕微動,將她紗衣的主人拉進懷中。
芍藥眼底閃過一絲訝異,隨即反應過來了什麼,順勢倒入了他懷中。
如果說,是半刻鐘前她還無法保證眼前之人會不會殺她,那半刻鐘後的現在,聽著他沉重的呼吸聲,以及那明明忌憚卻依舊難掩炙熱的眼神。
芍藥便知,她賭贏了。
…………
擂台中央,芍藥望著被男人死死禁錮住的腰肢,以及面上晦暗如火的視線,不由輕笑一聲,彎了彎唇角,「王爺,就這般迫不及待嗎?」
芍藥雙手撐在他的胸膛,抬起那略顯妖媚的眸子,與他四目相對,邵盡淵知道自己此刻應該放開她,應該趁機殺了她,可理智敵不過自己的私心,敵不過那些骯髒又卑劣的想法。
邵盡淵一手緊緊攬住她的腰肢,一手抬起她的小臉,望著她面上似笑非笑的笑容,不知是憤恨還是不滿她的隨意,冷然道,「別再這麼不知收斂,不然本王不介意殺了你。」
邵盡淵從來都不是什麼任人宰割之輩,對於玉骨散和軟筋散的緩解之物,他早已拿到了手。
可不知是為了探實芍藥的實力,還是其他原因,這兩日他並沒有選擇動手。
而是在真正的解藥到手時,才選擇動手抓住了她。
可以說,一切都在邵盡淵的掌握之內。
唯獨,他多了一份不該有的感情。
「殺了我?」芍藥似乎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在他懷中輕輕笑了出來,紅唇艷麗異常,「王爺,你捨得嗎?」
她大膽的將抵在他胸膛的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巧笑言兮望著他,一字一句又問了遍,嗓音很嬌。
她說,「說啊,你捨得嗎?郎君。」
邵盡淵瞳孔猛地一縮,視線直直盯著懷中笑靨如花的女子。
郎君?
她竟喚他郎君!
「…你」
「怎麼?王爺…不喜歡嗎?」芍藥偏頭,紅唇彎彎,可眼裡卻滿是戲謔,邵盡淵心頭一滯,抿緊了唇,臉色難看了一分。
他在她眼裡究竟算什麼?!
為什麼在她對他做出了那麼多不合禮法的事後,依舊可以這般戲謔的眼神看著他!
「本王還輪不到你一個不知名諱的女子喚郎君二字。」
邵盡淵罕見的真正在她面前動了怒,眼底黑的深沉,慍色漸濃。
若是練武場內有成了婚的男子在,便驀然明白他們的王爺此刻就活像一個被負了心的小娘子,憤恨的盯著他的負心人。
望著他體內翻滾的生氣,芍藥眉眼彎了彎,「好,是我錯了,是我沒有告訴郎君我的名,我現在告訴你,可好?」
芍藥笑著踮起腳尖,緩緩湊近,唇角輕碰了碰他的下顎,邵盡淵應該躲開,可他偏偏在對上那女子滿是笑意真誠的眸子時,驀然怔住了。
溫熱的吻落了上來,邵盡淵身子一僵,聽見了懷中人柔媚至極的嗓音,她說,「郎君,我名…芍藥。」
兩人近在咫尺,呼吸交錯,邵盡淵望著她,漆黑的眼底仿佛有火般翻湧。
須臾,他喉間微動,「芍…藥。」
第9章 勾引繼室文中殺伐果斷的平南王9
短短兩個字卻仿佛在他心中燃起了一團火,又撩又旺,燒的邵盡淵喉嚨都乾澀燥熱了幾分,乾渴難耐。
不知是不是為了掩飾,他眉眼越發冷戾,死死盯著眼前之人,啞聲道,「你覺得本王會信嗎?」這世間會有幾個女子用花做名。
「郎君該信,因為我就名芍藥。」她指尖輕撫著青年冷戾的眉眼,感受著眉間的溫涼,邵盡淵眸色越發深了些,芍藥卻含笑的對上他的視線,「難道郎君忘了,我第一次找你時,留下的定情之物嗎?」
定情之物?
邵盡淵皺了皺眉,腦海不由快速回想起懷中人第一次出現時……,忽然,他眼前划過一片黛紫,狹長的鳳目驀然一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