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馬上就要成功了,偏偏插進來一個安殊亭。
還有先生,萬安和聽見先生總算回過神來,就看見素來淡雅溫和的先生滿目專注的看著安殊亭。
包容、贊善、帶著細碎的微光,那還是目下無塵,矜貴傲然的先生嗎?皎皎明月就該高高的掛在天上,但凡沾染了煙火,就仿佛被污染了一般。
萬安和不再去看那邊,垂在身側的指尖似乎顫抖了一下,一時間心頭浮現許多,「我知道,你放心」。
藍善佑總算鬆了一口氣,微微眯眼,略帶諷刺的說道,「你相信一個連論語都寫得錯誤百出得紈絝子弟,能做出這樣的論述。」
他就要站起來,卻被萬安和一把按住,「他並非你我印象中的草包,不要衝動」。
藍善佑一把揮開萬安和的手「我不明白你為什麼一遇上安殊亭就畏手畏腳,難道他這兩次的僥倖得勝將你打成了一個懦夫嗎?」
他眯著眼睛看著安殊亭和孟大人侃侃而談的模樣,說話語氣頗為不忿。
萬安和知道藍善佑是同自己之前一般鑽了牛角尖兒。
「誰又能靠僥倖屢屢得勝,孟大人這時候正對安殊亭讚賞有加,貿貿然挑起衝突對我們沒什麼好處。」
萬安和語氣深沉,前些日子安殊亭的警告還歷歷在目,只那一個照面,萬安和便知道這是個有心計手段的,絕非善類。
藍善佑聞言滿臉的不服氣,「就算他這兩次表現的十分出色,你又能保證這就是他的真才實學。」
「憑著安家和先生,就算是找人捉刀也不是不可能,不是嗎?他那樣的課業水平怎麼一到關鍵時刻就有如此精妙絕倫的論辯。」
安殊亭的消息大部分是藍善佑打聽到的,他對自己調查到的東西深信不疑,或者說他打心眼裡不願意相信有人的只憑一句輕飄飄的天分就可以打敗別人數十年寒窗苦讀。
萬安和拉著藍善佑的手有些鬆動,很多事情都是可以人為操控的。
就比如說他這些日子主動跑去山長那裡幫忙,時時侍奉左右,知道他二人近日極為關注北方旱災,只一提到百姓顆粒無收就憂愁不已。
萬安和回去後便默默的整理了許多關於賑災、農業等方面的東西,這才有了今天的一鳴驚人。
這算不上作弊,但令他比其他同窗多了幾分先機。
見萬安和不再說話,藍善佑深深吸了一口氣,拿起桌上的紙,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又暗暗打量了一眼孫悅白,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