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鑠被折騰到凌晨三四點才睡,這會兒還不樂意醒過來。朦朧察覺到懷裡的人動了動,下意識伸出手臂將人撥回來,還將自己的下巴擱在林司言的頭頂。
林司言:「……」
那一瞬間,他感覺自己的心臟正砰砰地撞擊著胸膛,小鹿就要從裡面衝出來。在裴鑠溫暖的氣息包裹中,一抹紅從林司言的脖子一路爬到他的臉頰。
林司言知道自己應該要推開裴鑠,這才符合他慣常行事風格,可他不想推開。
他決定將這一切責任推給酒精和信息素。
裴鑠醒來的時候,林司言正假裝睡覺。不知內情的裴鑠輕手輕腳離開大床,洗漱一番後就去廚房做早餐,期間時不時折回臥室,像個忙碌轉動的陀螺。
無他的,他怕自己離開林司言太久,突然又暈倒。
傻子。林司言背對裴鑠,在心裡默默笑了,然後在裴鑠第三次進臥室的時候突然起身,與裴鑠正對上視線,捕捉到對方臉上閃過一絲緊張後,迅速切換成冰山臉。
「起床吃早餐。」他俯視林司言,酷酷地扔下這句話,大有一種農奴翻身做主人的感覺。
林司言仰起臉,柔軟的頭髮鋪在額前,輕輕地點了點頭。
看著林司言這樣乖巧的樣子,心尖又是一顫,裴鑠喉結滑動了幾下,有些慌不擇言,「也可以先洗個澡,隨你。」
林司言低頭看了看自己:「你幫我換的睡衣?」
裴鑠清清嗓子,故作鎮定:「對啊,一身酒氣臭死了。」
「看你好像很不舒服,還做了個臨時標記,」他此地無銀補充一句,「除此之外,我們什麼都沒發生。」
除去摸了各種不該摸的地方,給換了一身衣服,還有親親抱抱咬腺體之類,他確實沒對林司言做什麼。有一說一,他是個正經人,內褲可沒幫林司言換。
以為林司言醒來又會變回說話氣死人的樣子,沒想他卻是微微垂眸,拿個發旋對著裴鑠,特別溫順:「裴鑠,謝謝你。」
裴鑠倒吸一口涼氣,忍住衝動沒抬起手捂住自己的嘴。
救命,好像不止一點點可愛。
當前進度:距離束縛解除還有9779分。
第8章
林司言下床後簡單洗漱,光是這樣就感覺耗費了自己全身力氣。
被臨時標記後,林司言感覺非常不適應,Alpha大概是最高級別的,在他體內留下的信息素實在太濃。只是洗漱十幾分鐘離開一小會,他便又開始想念Alpha的崖柏木質香氣,濃郁的,溫暖的,很像一個永遠不會結束的擁抱。
這就是被臨時標記後最大的弊端,他會變得極其渴望標記者的信息素。直至臨時標記消失,一般需要一個星期左右。
林司言抬起頭看著鏡中的自己,被水打濕了的一張臉憔悴而蒼白,像是極其易碎的玻璃製品。正常的AO伴侶往往通過信息素維繫長久的親密關係,但他不行,他和裴鑠不應該有更深的聯繫。
從締結合約開始,他告訴自己,100天,100天就夠了。
他從浴室出來,心裡還想著事情,一時沒注意絆了一下。裴鑠等在浴室外面,及時伸手扶住一臉心不在焉的Omega,還特別順手地將人撈到自己懷裡。
林司言嗅到裴鑠身上很淡的香氣,全身細胞似乎一下就甦醒過來,心臟跳動驟然加速,竟忍不住將自己的臉埋進裴鑠的懷裡亂嗅一通。裴鑠低下頭,看到Omega從脖子到臉頰都泛起了潮紅,還賴上了他,張開雙臂環著他的腰不肯放。
這幅樣子著實不對勁,他叫了一聲:「林司言,你醒醒。」
林司言聽到自己的名字,果然動作一頓,艱難地將自己從裴鑠懷裡脫離出來。他扶住牆壁,白著一張臉說:「藥,我要吃藥。」
他搖搖晃晃走去客廳,趴在地毯上翻找茶几抽屜,卻一無所獲。裴鑠單膝跪下來,抓住他的手腕,察覺到Omega的皮膚又開始燙起來,還冒著細汗,他皺了皺眉,說:「你不能吃,喝酒還不到24小時不能吃。」
林司言聽不清裴鑠在說什麼,他只感覺到自己的腺體又開始發燙,昨晚的難受勁兒殺了個回馬槍,整個人都痛得弓起身縮成一團。
裴鑠只好再次釋放自己的信息素安撫眼前的Omega,不知為何見林司言這麼難受,他心裡也很不好過,猶豫片刻後還是將手搭在林司言後腦勺上,一路而下觸摸他後脖子那朵望鶴蘭,揉按微微凸起的腺體。
原本看起來柔弱無力的Omega卻在這時突然抬起頭,抓住他的手半坐起來,在裴鑠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將他撲倒在地貼上他的唇。
柔軟的,清新的,恰似一場大雨過後的潮濕而寧靜的森林。
鑑於昨晚見識到林司言信息素多麼勾人,裴鑠不太相信自己的定力,早上起床後又用了一次抑制劑,此刻如此近距離接觸林司言,勉強還能穩得住,只一邊緩緩回應林司言毫無章法的吻,一邊繼續釋放信息素安撫著林司言。
林司言漸漸安靜了下來,他離開裴鑠的唇後便整個人窩在裴鑠的懷裡,溫熱芬芳的一團,一隻手還揪著他胸前的衣服,半張臉埋進衣服里嗅著,展現出無比依戀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