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嶼清很累了, 可是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睡不著, 好像一閉上眼睛,就能聞見從那透明保護罩內傳來的血腥味,一層又一層, 鮮血淋漓。
「其實我也是第一次看見世界的懲罰到底是什麼樣子。」
商榷摩擦著他的手指輕聲開口。
「寶寶是不是嚇到了?」
「可能有一點。」
白嶼清牽住他的手放到唇邊親了親, 嗓音因為乾澀的緣故有些沙啞。
「我嘗試睡了很久,都沒有睡著, 怎麼辦?」
商榷將他轉過來,然後直接抱著他的腰將頭埋進了他的懷裡。
「它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給玩家下馬威的機會, 玩家越忌憚它, 那它就會越強大,寶貝兒,其實你知道那些懲罰本質是什麼的是嗎。」
白嶼清用下巴蹭了蹭他的頭頂,將他好好抱在懷裡, 才長長的呼呼一口氣, 就好像抱住了他所想要擁有的全世界。
這個全世界,讓他放鬆又安心。
「果然。」白嶼清輕笑一聲,「我早該這樣抱著你, 那樣估計就可以睡著了。」
有一種噩夢醒的過來, 有一種噩夢醒不過來, 被懲罰的李樹於,現實中身體可能正在好好躺在某一家醫院的病床上,他所受到的痛苦,都是腦電波的震動。
可是人在不知道自己做噩夢的時候,所遭受的事情,所感受到的痛苦,或許就是真實的。
商榷用腦袋在他懷裡蹭了蹭,蹭開睡衣的扣子,將臉頰貼在那溫熱的胸膛上,和他慢慢聊著天。
「下次我記住了,心情不好的時候,抱著人比被人抱著更有安撫效果。」
白嶼清伸手在他頭髮上一下又一下地順著,「也不一定,被你抱著的時候也很舒服,我很喜歡。」
商榷仰頭看他,問道:「有多喜歡?」
白嶼清垂眸看他,親了親他的額頭,笑道:「最喜歡了,沒有比這更喜歡的了。」
商榷重新把頭埋進他懷裡,聲音有些悶悶的,「現在要睡一會兒嗎?」
白嶼清閉上雙眼,「嗯,睡一會兒。」
房間內呼吸逐漸均勻,兩個人很快就睡著了,這一睡,就睡了一整天。
除了在副本內的玩家,在經歷了那樣一場懲罰以後,幾乎所有人都失眠了,所有的娛樂場所一反常態的清靜,酒吧內留下來的也只有一杯接著一杯的灌著酒。
許如煙站在吧檯後調著酒,調著調著,隨手就將工具揮倒在吧檯上,烈酒撒了一地,空氣中都是嗆鼻的酒精氣息。
一隻白玉般的手執起她沾著酒液的手指,放到唇邊將那酒液一點一點吻盡。
「你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