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梨蹲在譚謹言身邊再次打開了一瓶治療藥劑倒在他的手上，又掰開他的嘴灌進去一瓶。
治療藥劑終於起了作用, 譚謹言的臉慢慢恢復正常血色, 額頭上的汗順著臉頰滑下來，留下一串冰涼的濕痕。
雲梨見他沒事了，站起來用紙巾沾了水擦了擦臉上蒙上的一層灰塵, 又看向德育樓的方向。
譚謹言站起身, 像個做錯了事情的小孩子那樣偷偷瞄了雲梨一眼，發現她臉上有些斑駁, 淺黃色和白色交織在一起，像是溶解的面具, 他想了一下, 拿出一條毛巾，將水倒上去弄濕，然後小心翼翼地遞到雲梨面前。
雲梨垂眸看了一眼，「幹什麼？」
譚謹言斟酌著詞句, 小聲道：「你的妝……有點兒花了, 擦擦吧。」
雲梨的表情僵了一下，看了看手中已經出現紙絮的紙巾，別過頭呼出一口氣, 表情帶著幾分煩躁地抓過毛巾就使勁兒擦了擦臉頰。
譚謹言皺了下眉, 忍不住抓住她的手腕, 將那濕毛巾拿了回來，然後一隻手將她的臉頰微微抬起，小心翼翼地替她擦拭。
「不能這樣擦，對皮膚傷害很大。」
微涼的毛巾輕輕地擦拭著雲梨的臉頰，幾乎感受不到摩擦的感覺，譚謹言看上去年紀很小的模樣，可是這雙手卻很寬大，貼在雲梨臉頰上的部分乾燥又溫暖。
雲梨幾乎整張臉都被他捧著，仰著頭看他垂眸認真的模樣，心臟驀地失衡了一拍。
斑駁的粉底都被細緻地擦去，刻意打下修飾輪廓的陰影也被盡數擦去，露出雲梨那張白嫩的臉頰，帶著軟軟的嬰兒肥。
沒有了張揚的妝面加持，讓她整個人看上去柔軟了很多，即使還剩下張揚的紅唇，也比之前看上去的年齡小了幾歲，那張臉，明顯還稚氣未脫。
譚謹言愣了一下，想替她擦去最後的口紅看看她原本的模樣，可是又怕她不開心，於是問道：「口紅，要擦嗎？」
雲梨如夢方醒，連忙別開臉拽過他手中的毛巾使勁擦了一下嘴巴，含糊道：「要你多管閒事，蠢的要死，先管好你自己吧！」
譚謹言見她白皙的臉頰沾上紅色，還沒有出聲提醒，就見雲梨又使勁擦了幾下，跟誰賭氣似的，然後將毛巾扔進了他的懷裡扭頭就走。
沒走兩步，明顯還是個年齡不大的小姑娘又折回來從他懷裡扯過毛巾，然後扔進了路邊的垃圾桶里。
譚謹言看著她的背影，忽然笑了出來。
齊宣雙手抱著林挽清的脖頸，直接把身體的重量都壓在了他身上，嘆了口氣，道：「好撐啊。」
林挽清沒有理他偷偷把臉上沾到的灰塵蹭到自己衣服上的小動作，微微笑了笑，道：「倒是沒想到雲梨看上去那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