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謹言想了一下,道:「不大。」
白嶼清道:「剛剛老師離開的時候說了一句話,今天,希望大家都能夠拿出百分百的勁頭學習,我剛剛在班級日曆里看見,今天是周二,也就是正常上學日,為什麼偏偏是今天,昨晚統一召喚筆仙,白天全校自習,每個班級的倒數五名學生進行一小時一次的考試。」
他回想起早上在宿舍里每個人的反應,道:「在這個學校里,有人信鬼,有人不信,而信的人,才有可能會說真話,不信的人,自然就嗤之以鼻,甚至會惡作劇,而一旦他對處於追殺中的倒數第一名惡作劇,就會間接的幫助筆仙殺人。」
譚謹言問道:「那為什麼在他們身邊死了人,或者說發生什麼事情,他們卻一點兒都不覺得害怕或者不對勁兒呢?簡直是毫無反應,甚至知道躲避危險。」
商榷道:「遊戲NPC認知的一切事物行為合理化。」
譚謹言道:「也就是說在他們的認知里,不管發生了什麼,就算是死人,也是正常的?」
白嶼清微微蹙眉,忽然伸手拉住了商榷的手腕。
商榷反握住他的手,揉捏了一下,「他們只是NPC,又不是真的人,自然不會有人類應該有的情感,恐懼、噁心、不適、憐憫、同情,這些都沒有,只會兢兢業業的完成自己推動劇情的任務,也不會認為他們所做的事情會造成多麼嚴重的後果,即便成為倒數第一的人會因為他們的謊言受到傷害,或者會死亡,他們也不會在乎。」
沒有情感,不會在乎。
白嶼清捏了捏商榷的指節。
——是我想的那樣嗎?
商榷看著他,伸手攬過他的肩膀,有些用力,異瞳深處藏有安撫。
——是。
白嶼清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不斷異化的鄰居,樓梯間內消失的女人,躲避他的人們,不斷靠近他的人們,海灘上火紅頭髮的男生,酒館裡邋裡邋遢的打漁人,還有那兩顆糖。
「不一樣的。」他呼出胸口的濁氣道。
商榷應道:「嗯,不一樣的。」
怎麼會有這樣一個地方能將生命踐踏至此。
白嶼清的眸子冷的厲害,他抬頭看了看,又微微勾起唇角。
既然如此,那就好好玩兒,既然牌已經發出來了,那就千萬別丟牌。
譚謹言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可是總感覺有什麼危險的東西在這個小小的樓梯間內發酵,白嶼清在生氣,即使他什麼都沒說,可是譚謹言還是感覺到了,而商榷,像個變態一樣死死盯著白嶼清的臉,那眼睛裡的東西,譚謹言只看了一眼都覺得心悸。
忽然臉上被罩住一隻大手,譚謹言的視線霎時間被阻擋,又被人轉了一圈面壁。
商榷把白嶼清的頭摁在自己的肩膀上,又親吻著他的耳朵,低啞磁性的聲音像是蠱惑又像是安撫,「乖清清,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