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栩指指自己面前的杯子,示意自己已經點過了。
路池看上去有點失望,在台前等了一會兒,端著自己的奶茶,坐到江清栩對面。
他嘀咕道:「我還想請你喝一杯呢。」
江清栩說:「我怕你又給我來全糖。」
他頓了頓,又說:「晚課不是一起下課的嗎,你怎麼走的還比我快,現在才到。」
路池:「回了趟寢,放東西。」
只是放東西?
有必要嗎。
江清栩碰了碰唇,瞄了眼自己身邊的包,沒多說。
算了。
路池攪攪奶茶里的冰塊,喝了一口,蹙眉停下,說:「江清栩,你知道我今天找你,是想聊什麼吧。」
江清栩:「嗯。」
他緩聲道:「但如果你想繼續聊昨晚的事,說實話,我覺得沒有多大的意義。」
「不會改善我和你的關係。」
路池:「是嗎?」
江清栩斂眸:「因為我和你的矛盾不單是因為這一件事。」
「就算解釋了,心裡的疙瘩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消去的。」
「你自己心裡也清楚。」
路池戳著杯子裡的冰塊玩,抬頭看著江清栩,促狹地笑了下:「所以,你還是很討厭我,是不是?」
江清栩反問:「你就不討厭我嗎?」
路池停住戳冰塊的手。
他頓了一下,才涼聲道:「當然,我現在還是覺得,你很討厭。」
他說:「但起碼我心裡清楚,江清栩,你從來都不像是那種會無故來招我的人。」
「所以很早之前,我就在想,是不是我哪裡惹到了你。」
「但事實是,沒有。」
「所以我才這麼生氣。」
他的語氣越來越漫不經心,卻越說越過分:「而且,在你眼裡,我就是那種會討你嫌,為了拿第一而故意舉報你的人,對吧?」
江清栩靜了靜。
出乎路池的意料,這次江清栩僅僅靜了一下,就反駁了他:「不對。」
路池:「嗯?」
江清栩:「嗯什麼嗯?」
他對這種偏見很不滿,因此很認真地回答道:「我和你認識快七年了,哪怕再不想和你多聊,也多少知道你的一點事。」
「何況路止也經常在我這裡說你好話。」
路池:……
原來這人和稀泥是雙向的。
江清栩說:「比起舉報我,你更喜歡用自己努力的方式,把我拉下來。」
路池撇嘴:「那你之前這麼堅信是我遞的舉報信?」
江清栩聳肩:「因為你我都清楚,那封信對我的舉報不可能成立,當然也沒法對我造成實質性打擊。」
「所以我把這件事視作你幼稚的下馬威。」
路池:……
路池:「你要氣死我嗎?」
江清栩瞥他:「我氣你做什麼?」
路池:……
路池:「不愧是你。」
見到路池噎住的樣子,江清栩偏頭道:「你我半斤八兩,至於嗎?」
路池:「至於。」
江清栩:……
他想笑。
他忍住了,停了一下,又說:「不過,我提一句,如果你真的想找的話——我猜當時拿走你信的人,大概只是想陷害你。」
「畢竟無論怎麼看,都是你受的影響更大。」
「而我是個被牽連的倒霉鬼。」
路池蹙了蹙眉:「你不會要把這事賴我頭上吧?」
江清栩:……
又是偏見。
他才要被路池氣死了。
江清栩無語道:「我是讓你想想自己得罪過誰。」
說著,他按了按眉心,有點心累:「路池,我看你你平時情緒不是挺穩定的,這就開始犯脾氣了?」
「我明明記得你對誰都能笑,演得跟真的似的。」
「哪怕那個人往你抽屜里塞了死老鼠。」
路池一怔:「什麼?」
江清栩抬頭:「哦,你不知道是誰。」
「初中的時候,班上有個同學,他和你的座位挨得挺近的……叫什麼來著,算了我忘了。」
「初二有節大課間,趁著大家都下去跑操,他往你抽屜里塞了東西。」
「我剛好從洗手間回來,看到了,就和老師說了。」
江清栩說:「他挨了處分,我還以為這事你知道。」
路池:?
他回想了一下,這麼噁心的事情自己不應該不清楚才是。
路池:「你說的事,不是在我請假那幾天發生的吧?」
江清栩頓了一下:「哦對,你那幾天好像是在請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