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料她的笑登時便吸引到了徐綏的視線，他的目光落在宋攬唇角，輕哼了聲，問：「笑什麼？」
「受歡迎還不高興？」宋攬開著玩笑打趣他。
徐綏看著她嘴角的笑，心口悶悶的，覺得刺眼，坦白道：「不高興。」
「......」宋攬啞聲，半晌才嘁了聲，「你這個人......」
其他人聞言也俱是笑著，一桌人聚在一起，說話有來有回，氣氛還不錯。
此時已經進入秋天了，晝短夜長，天黑得也要早一些，這個時間，窗外一片暗色，還隱約能聽見幾道風聲。
他們學校隨性不定，吃飯時間偶爾會在廣播上放音樂，但也沒個固定日子。
恰巧今天的歌曲是《成都》。
詞曲有些寂寥，聽得人悵然若失。
沒兩分鐘就上課了，大家聊了幾句後就都回位置上去了，借著獨處的機會，宋攬看著徐綏的眼睛，開口：「剛剛大家都在，我沒機會問，你今天怎麼不高興了？」
徐綏輕哼了聲，語氣中帶著小性子：「就是今天來的人多，擠得我心煩。」
「美術教室也不小啊，會擠到你嗎？」宋攬問。
「我不想說實話，你肯定覺得我很自戀，但確實是有幾個人總看我，盯得我心裡發毛。」
宋攬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單手捂著嘴低頭，身體不住地抖動著。
「你也不在這兒，只能硬抗。」徐綏幽幽開口。
宋攬笑了下，故意開著玩笑，順著徐綏的話說：「我真的會這麼覺得。」
徐綏面無表情：「宋攬。」
她沒接徐綏這句話，揚著手指，岔開了話題：「你聽。」
教室的白燈照在她的眉骨上，映得她雙眼發亮。
徐綏便真的循著她的話側耳去聽，教室里廣播的聲音不大，尤其是晚飯快結束的時候，大家都從食堂往教室走，走廊里的嘈雜聲響可想而知。
徐綏依稀聽見了一句。
和我在成都的街頭走一走——
下一秒，宋攬笑著：「那是個好地方。」
徐綏唇角鬆動了下，嗓音平淡地許著承諾：「高考完了可以一起去。」
宋攬點了頭。
......
大概是還剩一節課就要結束一整天的課程回宿舍了，
第二節晚自習的課間，大家都異常亢奮。
幾乎沒多少人坐在位置上，都散布在教室各個角落裡，幹什麼的都有。
此時，就連宋攬和徐綏的前後桌都空了下來。
宋攬呼了口氣，把筆塞回筆袋，然後趴在桌子上，面向徐綏。
徐綏瞧著她的動作，轉著的筆忽而頓了下，偏頭看她。
許是察覺出來了點不對，徐綏抬手搭在她的肩上，食指下意識地動了下，勾了勾她的臉，問道：「怎麼了？」
「啊...」宋攬應了聲，「沒事，就是有點困。」
徐綏緩聲建議：「還有一節課就回宿舍了，回去睡吧。」
「也是，現在睡了晚上就睡不著了，那我出去洗個臉，提提神。」宋攬說著，就起身往外走。
但誰料剛出位置，就察覺到身後的徐綏也起身，宋攬回身問：「你幹嘛去？」
「我去廁所。」
「哦。」宋攬沒放在心上。
但她剛出教室門，身後的徐綏就變了卦，不由分說地推著她往廁所反方向走。
宋攬不明所以：「幹嘛啊？」
徐綏唇角勾著笑，在身後虛推著宋攬往前走，聞言甚至演變成大膽勾著她的脖子向前。
「別問，跟著走就是了。」
「啊...你別勾著我，有老師看到怎麼辦？」
「這層沒辦公室，宋攬，這個時間也沒有老師會來。」徐綏戳穿著她的謊言。
他們教學樓是雙面樓，高二年級只占了一面。
另一面的教室里雖有桌椅和多媒體，但是沒有班級，常年空著，有時會被用來當做月考或周測考場。
時不時的，各科老師心血來潮，還會找兩節自習拉著學生來空教室做一次小測驗，所以對面教室的門都長時間開著，有鎖掛著，但一直沒上鎖。
徐綏帶著宋攬來了走廊盡頭的一間空教室，他抬手推了下前門，沒推動。
宋攬拽了下鎖，疑惑：「是不是從裡面鎖上了？」
徐綏又去後門看了下。
後門連鎖都沒有，但也推不動。
宋攬瞬間瞭然。
門是從裡面插上的。
教室里有人。
徐綏顯然也在看到後門沒鎖時意識到了這一點，他下意識抬頭從門上的長方形透明窗口往裡望。